和姑娘有關係的男人是太子殿下。
采茵腦子亂成一團,可還是要把關鍵的消息告知姑娘。
她小心翼翼道:「姑娘,聖人給您和小侯爺賜婚了。還在宴後把長亭侯和小侯爺召進御書房說了好一會子話,想必明日宮中的教引姑姑便會來流雲殿教導姑娘婚前出嫁禮儀,曹家不日也會派人來下聘。」
沈靈書揉眉的指節頓住,美眸凝了凝:「你說什麼?」
聖人怎麼會突然為她和曹瀾賜婚?這怎麼可能?
采茵小心觀察著沈靈書的神色,試圖讓語氣輕快一些:「聽說是小侯爺去御前求的恩旨,聖人說他求了好幾次,被他的誠心感動這才答應了這門婚事。」
期待了這麼久的事如今如願以償,可她並沒有想像中的喜悅。
沈靈書身子晃了晃,似是不堪其重,臉色雪白,神情憂心忡忡。
采茵也是女子,怎能不知姑娘此刻惦記的是什麼。
若是被曹家發現姑娘已非完。璧之身,其罪足以下刑部大獄。
到時不僅姑娘性命難保,沈家累世官聲清名皆會因姑娘婚前不檢隨之湮滅。
這其中代價何等懸殊。
可萬一小侯爺不介意這個,或許可以瞞天過海呢?
采茵深覺侯府於姑娘而言,算是一個不錯的夫家。
窗外不知何時落起了細雨,隨著中秋將至,天氣一天比一天涼。
楹窗被風雨吹刮著,滲透著點點涼意,屋內的溫度一點點降下去。
采茵擔心夜裡涼,便去裡間支起了銀炭盆,輕輕撥了撥,漸漸升騰的溫度傳遞到屏風後的暖間,有一些溫度也不至於太過燥熱。
燭光搖曳,沈靈書素手支額,心緒雜亂,在思考著後路。
她的清白被太子拿了,她不可能再嫁入長亭侯府,然賜婚的聖旨她亦無法違逆,這其中之間,便需要一些助力讓她轉圜。
蕭後、6瑤、曹氏,這一連串字眼縈繞在她腦海里。
這三位斷不會讓她如此輕鬆的嫁入侯府,既然如此,她便順了她們的意。
反正納采,問名一套繁瑣流程下來,她有足夠的時間依靠曹瀾去收集證據,到那時她便離開京城,回到揚州老家,侍奉祖母百年。
百年之後,她身上有銀子,遊山玩水,哪裡不能順遂的過完這一生?
沈靈書如此費力想著,心神疲軟,案上的檀香打著旋兒兀自燃著,她便不知何時昏昏沉沉睡去。
翌日天亮,沈靈書便被采茵匆匆喚醒,只道是殿外有宮外來送的聘雁和媒人來對八字,要起床見禮。
沈靈書蹙眉,宮外來的那必定是曹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