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芷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对谢淮安道:“王爷,梁王近日似乎对香薰起了疑心,不肯再用了。梁王妃为此特地来找臣妾,想问问臣妾有没有什么法子。”
从梁王踏足北陵的那一天起,梁王妃和世子妃们便每日在梁王和三个世子的房间内燃起特制的香薰。
这香薰单独使用并无毒性,可一旦与他们平日饮用的烈酒混合,便会产生慢性毒素,不出半月,中毒之人便会浑身瘫痪,口不能言。
这法子,还是苏凝芷从何婉珍当初给谢淮安用的“醉红颜”中得到的灵感,只不过一个催情,一个致瘫,药效截然不同。
谢淮安听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他们用不用都无所谓,反正梁王蹦跶不了几天了。”
“可是……明日就是粮草供应的最后期限了,王爷打算如何应对?”苏凝芷担忧地问。
不供应粮草,梁王必然会翻脸;可若如期供应,他们同样难逃一死。
这分明是个死局。
谢淮安冷笑一声:“自然是要供应的。如今粮草吃紧,梁王应该暂时不会动我们,毕竟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他眸光一沉,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这几日你寸步不离地跟着本王,不要再生事端!”
苏凝芷乖顺地应下,心中却仍旧牵挂着梁王妃等人的安危。
次日,粮草如约抵达北陵。
梁王见谢淮安果然信守承诺,顿时喜笑颜开,贪婪的本性再次显露:“若是本王再需一百三十万斤粮草,赵公子五日内可否运来?”
“自然可以。”谢淮安面带微笑,话锋却突然一转,“只是大战在即,草民的舅舅担心草民安危,特意嘱咐,新到的粮草必须由草民亲自接收,否则,宁可损失银两,也要将其付之一炬,绝不让奸人得逞!”
梁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这才意识到,谢淮安早已洞悉了他的诡计,料到他会杀人越货,提前留了后手。
一旁的大世子见状,连忙故作恼怒地开口道:“赵公子,你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未免太过分了!”
“世子爷息怒,”谢淮安依旧笑容满面,“草民行走江湖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谨慎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他转向梁王,语气意味深长,“梁王应该不会介意吧?”
梁王干笑两声,神色有些不自然:“自然,谨慎些总是好的。”
几人各怀鬼胎,虚伪的笑容之下,暗流涌动。
苏凝芷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暗道:真是黄鼠狼碰上狐狸,一个比一个狡猾!
梁王给了谢淮安五日时间筹措粮草,以为稳操胜券,却未料到第八日清晨,太子江轩的旌旗便已出现在北陵城外。
号角声震天,杀声四起,梁王仓皇之间,立即下令副将前往城南仓库运送火药,试图负隅顽抗。
然而,副将匆匆赶至仓库,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仓库内水漫金山,原本堆积如山的火药早已浸泡在水中,化作一堆无用的废渣。
几名守卫歪歪斜斜地倚靠在墙边,醉得不省人事,在他们身上搜出梁王府的金条,显然是被人收买了。
副将不敢耽搁,立刻将此事禀报梁王。
梁王闻言,如遭雷击,瞬间明白自己中了谢淮安的圈套。
他怒不可遏,派人四处搜寻谢淮安,他们却早已不见其踪影。
而他们房里的黄金尚在,这让梁王更加心惊不安:谢淮安此举并非求财,而是另有所图!
猛然间,梁王想起之前谢淮安运来的粮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