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撇見那放著銅盆的盆架,同樣精美。
銅盆……盆架。
安連奚腦中靈光一閃,倏地偏過頭去,突兀問道:「王爺,你洗手了嗎?」
薛時野指尖一頓,「現在才想起來問?」
安連奚沉默,「那你、洗了嗎?」
薛時野:「……」
安連奚很快回想起自己剛才都是對方提醒才洗的手,後知後覺他這是又犯傻了,擔心薛時野會生氣不給他繼續抹藥,趕忙搶在他之前答道:「洗了洗了!王爺你繼續,別理我。」
薛時野啟唇,悠悠說:「沒洗。」
安連奚愣住了,「啊?」
他要哭了,「那你怎麼不洗啊。」
萬一細菌感染了怎麼辦。
薛時野還未說話。
安連奚已接下去了,「王爺,你騙我的對不對。」
聽起來十分委屈,薛時野捻了藥膏的指腹點在那弧線優美,仿佛振翅欲飛的蝴蝶骨上,順著他的話漫不經心道:「嗯,騙你的。」
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安連奚稍稍安下心來。
他險些就忘了,身後這人可是那個傳聞中暴戾恣睢的岐王。相處下來,暴戾倒是沒見到,惡劣反是深深體會過了……不止一次。
安連奚不吭聲了。
不多時,薛時野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安連奚才終於出聲,「好了?」
「嗯。」
安連奚往後看了看,什麼也沒看到。
薛時野:「把衣服穿上。」
白皙的肌膚在眼底晃了晃去,柔軟似還殘留指尖,藏在記憶里的那份觸感也隨之冒頭,薛時野別過臉。
安連奚稀奇了。
心道:薛時野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想歸想,安連奚可沒有去問對方的意思。
他肯定是說不過對方的。
安連奚把衣服穿好後,薛時野便命宮人打來乾淨的水給兩人淨手。
銅盆端了上來,薛時野走過去,安連奚站在原地沒動。
薛時野:「不洗洗?」
安連奚擺手,「王爺先洗吧。」
聞言,薛時野回過身睇他一眼。安連奚撇開視線望向別處,眼睫不住顫動著,不知又在想些什麼。
上完了藥,薛時野讓他待在這裡休息,張總管正好找過來,肅容道:「上次的事有線索了。」
他說的是薛時野被暗算一事,當時一行人隨王爺前往京郊別院,誰承想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不慎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