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小辈历来远离河畔,小满次与河水亲密接触,喜悦如浪花翻腾,小手嬉戏于清凉波纹间,欢笑声与潺潺水声交织成曲。她侧目瞧见二丫正专心致志搓洗衣物,便效仿其状,拽过衣衫,一番揉搓后投入水中,模仿众人拧衣之态,自得其乐。二丫默视此景,待小满“作业”完毕,复洗一遍,战决后,拽着小姑急匆匆归家,心中已准备好迎接那不可避免的责罚风暴。
小满仍旧兴高采烈,赞不绝口:“河水真是避暑良伴,乐趣多多,二丫,往后咱俩一起洗衣服如何?”
二丫连忙摆手:“不可不可,小姑,衣物洗不净事小,被奶奶知晓,我这小屁股可要遭殃,还是家中与二头玩耍为妙。”
“不嘛,我要与水共舞。”小满坚持道,“我已与二嫂达成协议,教我识字,便要带我洗衣。”
二丫半信半疑,一进家门便拖着小满往厨房找母亲求证。冯氏正忙于早餐烹饪,吩咐二丫添柴火,示意小满勿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逗留。二丫一边拨动火苗,一边好奇问道:“娘,小姑说您答应教我认字了?”
冯氏瞥见小满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只好应承:“嗯,嗯,只要你能用认字赚银两,娘自然答应。”
二丫闻此附加条件,顿时愁眉不展。小满见状,心疼地拉她出门,向冯氏道:“二嫂,二丫衣裳还没晾,我陪她去晾衣。”
冯氏只来得及唤一声“哎”,小满已拉着二丫跑远。冯氏唯有亲自操持火候。
院落里,小满悄声对二丫道:“这不是明摆着嘛,认字才能赚钱,不学何来银两?”
二丫眼泪在眶里打转,恍然大悟,眨巴着眼,抽泣着问:“真,真的可以这样?”
“二嫂亲口允诺,怎会有假?”小满道。
二丫略显迟疑:“若学了许久仍赚不来钱,娘不让学了咋办?”
小满正色回答:“那定是你学艺不精,还需深入学习,方能财源广进。”
二丫若有所悟,点头赞同:“小姑言之有理。”
二丫重拾笑颜,晾衣去了,小满个头不高,便在一旁递衣助阵。二头汗流浃背跑来,见小满立于晾衣架下,追问其踪迹:“小姑,你去哪儿了?害我好找。”
“你可真够迷糊,河边呗。”小满答道。二头恍然大悟,随即意识到什么,大叫:“奶奶不让去河边,哎呀,二姐……呜呜呜。”
二丫急忙捂住他的嘴,小满趁机威胁:“若敢泄露,以后糖果可就没你份了。”
二头憋屈至极,暗自嘀咕:不让我说出去,当初又何必告诉我!
二头眼含泪花,改口道:“小姑,你的文稿我找到了,快回去看看吧。”
小满笑道:“不急,咱们先去摘野花,我已琢磨出赚钱的法子了。”
二头与二丫心存疑虑,但自家小姑的请求,加上钱氏的安排:“早饭后,你们随小姑去开垦荒地,照看她。”他们只好跟上,浩浩荡荡向山脚进。周四郎连日开荒,那片地已颇有成效,约一亩左右,杂草大半已除,唯余藤蔓缠绕,其根深蒂固,一人一日难除三株。此时,周四郎手伤斑驳,蹲地瞪着顽固的树根。
小满蹲下细看:“这么难挖?”
周四郎无奈对视:“所以为何让我开荒?”
小满理直气壮:“谁叫你赌博输钱了?”
周四郎无言以对,低头叹息:“锄头钝了,挖不动。”
小满受天宝启,哼了声,把他拉到一旁,让五哥六哥接手挖掘。
周五郎质疑:“挖这么远?”
小满豪迈挥手:“听我的便是!”
周五郎依言行事,清土挖坑,六郎一鼓作气,树根应声而出,众人哑然。
小满得意洋洋,命周四郎继续挖根,自己则与大头他们上山寻花,并透露计划:“让二哥编织精美篮子,我们像上次那样装饰篮子,再出售篮子即可。”
“那不还是卖篮子吗?”二头疑惑,“篮子是爹编的,钱自然归爹,不会给我们。”
“不是大篮子,是二哥为我做的小篮子。”小满解释。
大丫疑虑:“小篮子装不了东西,谁会买?”
“当时二哥编篮子,你们不都喜欢吗?”小满反问。
孩子们陷入纠结:“虽喜欢,但大人不会买。”
二丫道:“小孩子没钱。”
“那我们就去找有钱的小孩子。”
众人皆感不可思议:“小孩子哪来的钱?”
小满反驳:“我有钱,自然有小孩和我一样,或许比我更有钱,我们去找他们。”
小满话锋一转,揭露终极目标:“篮子里放上糖果,定能卖出去。”
一听有糖,众人心生期待,纷纷加入寻花行列。秋日山花烂漫,不久,每人怀抱鲜花,有小满相伴,大头与大丫胆气陡增,丢下仍在辛苦劳作的三兄弟,欢欢喜喜回家去。周五郎与周六郎羡慕不已,庆幸自己稍长几岁,无需参与妹妹的“童趣”。
转身见四哥仍在劳作,二人心里平衡许多,毕竟明日他们将赴县城,四哥还得继续开荒。小满奔回家寻周二郎,未果,原来周二郎与周大郎下地整理,虽农忙已过,土地仍需休养生息,为来年播种做准备。周二郎不在,小满只好求助父亲:“爹,给我编些小篮子吧,就像二哥为我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