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渺微微扭头,和陆时对上一眼:陆兄,这可是红果果的挑衅,你能忍?
陆时轻笑一声,“那就请小书侍带路,我这徐兄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子。
她已经许久没有接受挑战了,只怕早就心痒难耐,好好挫一挫那几位的心气!”
徐渺闻言,眼睛都瞪大了,但又不能表现,失了气势,只能暗戳戳的掐上陆时的腰。
小书童也觉得有意思,私下打量起她,说道:“既如此,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四位公子正在庭院中等候,准备为二位出题考验。”
徐渺白了陆时一眼,越过陆时跟着小书童来到庭院。
只见庭院中,摆放着琴棋书画四张案桌,却不见出题人的踪迹。
徐渺问道:“小书童,你家公子们呢?难道不敢出来露脸吗?”
小书童摇摇头,伸手请道:“还请先选一样展示,若是能入公子们的眼,他们自然会出来相见。”
徐渺不自觉地回头看陆时,率先抢了陆时最擅长的琴。
她高兴地拨动一下琴弦,清脆悦耳,是张好琴,“陆兄,这琴就让给我了,你选别的试试。”
陆时但笑不语,走到一旁选了棋,这四位公子里头,最难缠的就是为首的琴公子,钟林夕。
钟家世代喜乐理,多为皇室宫廷演奏,也是对外邦人展现大渊深厚文化的家族。
因此,小书童也委婉说道:“公子确定吗?琴公子的琴音可比伯牙公的更甚。”
“说得好像你们听过伯牙演奏一般,我就选这个。”
徐渺不以为意,她前世的耳朵也算是听尽世间曲。
上到高山流水,下到下里巴人,山歌渔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琴公子再厉害,也没听过现在已经绝世的《叔同颂》。
小书童也不再劝,点点头示意开始。
徐渺也难得坐得端正,纤细灵活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动。
她多少年没碰过琴,应该都还记得吧,毕竟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
深呼吸后她便睁开眼,专注而又认真地在琴弦上飞舞。
指尖微动,琴音响起,初始只觉平淡青葱,但几息后,突变激昂,叫人心潮澎湃。
可又在情绪最高点时,急转直下,小桥流水,徐徐道来。
一曲毕,就好像经历了作曲人的一生,从平常走向高峰,却又遗憾的坠落,到头来归于平淡,才是真。
徐渺手腕落下,合上琴弦,低声感叹道:“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绚烂之极,归于平淡。”
话音刚落,青衫儒雅的琴公子迫不及待的来到她的面前。
只听琴公子激动地说道:“这……这是句话弘一法师所说,是在隐喻前朝会昙花一现。
可当时的那位昏庸无道,根本不解其意,反而要问罪弘一法师。
若非沈皇后力保,只怕弘一法师现在就是一抔黄土。
只说没想到竟然有人将这句话谱成曲子,这位公子实属大才,钟某佩服。”
徐渺连忙托手,扶琴公子起来,谦虚说道:“琴公子谬赞了,区区小技,不足挂齿,琴公子才是大家。”
“不!今日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琴之一道,不会有终点,不会有好坏。
钟某愿意拜公子为师!
还请公子务必受这一礼。”
说罢,琴公子直接跪下,深深一拜。
徐渺尬尴不已,这接不接受都是个问题,这下装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