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下意识逃避视线,没去直视那颗温暖的石头。石头掉落在黑暗中,脆响,而后寂静。
寂静中,“它”咬碎布料,咬下浅浅的牙印,咬着“它”真正渴望的猎物。猎物呆愣着,顺从着,迟疑着,一会儿后似乎回过神来要挣扎,却仍旧被“它”钳制,被“它”深深吻在“进食”中,一切呜咽静音。
第81章吃与被吃
奇怪的体验,特殊的体验,即便是在情期也从未有过的体验。
黑暗中,唯一散微光的宝石被随意丢弃在一边;黑暗中,深绿色的眼睛好似钉在黑幕上的双子星,自上而下俯视,欣赏着猎物的表情与声音。
魅魔的双手被触须们禁锢于头顶,恶魔的腰被魅魔细长的黑尾所缠绕。他们仿佛不分彼此,身上每一个部位都迫切地想要与对方融为一体。
“它”在“进食”,“它”想要在天敌身上攫取养分。可似乎有什么混乱的认知干扰了判断,“它”的进食方式是如此不符合族群常规,可“它”乐此不疲。
猎物出呜咽,颤抖着想要从“它”的嘴中逃离。可这是徒劳的,没有谁比“它”更清楚猎物身体的强度,只要“它”轻轻一拧,猎物的手腕就会折叠成扭曲的形状,那柔软的手掌一碰便要脱离,如同盛开的艳红玫瑰从枝头凋落,美丽而惊心。只是“它”不愿意这么做,那样猎物会哭的。
其实此刻猎物也在哭泣,哭得很轻很碎,眼泪颤抖着被“它”的舌卷走。可即便如此,猎物都没有对“它”进行真正的攻击。无论是撕咬,还是抓挠,无论是搏斗,还是火焰……猎物只哭得这样安静,就连声音都努力压在嘴中,这很好地取悦了“它”。
想要更多,更多更多,想要用猎物填满灵魂的空虚。“它”勾着猎物的爪子,代替那些触须将其缠绕,十指相扣,摁在身下成群起伏的触须海上。
也许这一下实在太过,猎物猛的挣扎一瞬,像条失了海的鱼在案板上跳动,用尽力气想要逃脱手掌,却很快被“它”用着刃强行摁压回去。这一次,猎物终于哭喊出声,崩溃地吐出许多的话语,其中重复最多的,是一个名字。
霍因霍兹。
“它”本能地不喜,对这个名字产生巨大的抵触。“它”不喜欢猎物叫出这个名字,“它”不喜欢猎物在这种时候喊出这个名字。为什么呢?“它”不愿意深思,只想享受眼下漆黑温暖的一切。
或许猎物再继续叫下去的话,“它”真的会停下。毕竟,猎物嘴里吐出这个名字时,是如此饱含依恋,相信这个名字所拥有的力量,如同幼崽信赖其饲养者。
可猎物没有机会了。游走的触须渐渐塞满了猎物的口腔,挤压着柔嫩的舌,阻断了一切说话的可能。那个充满神奇力量、咒语一般的名字,再也无法从猎物口中吐出。真是可怜。
“它”假惺惺给予了那么一丝怜悯的目光,便愉快地埋下头来,继续亲吻猎物湿润的眼。太湿了,无论亲吻多少次,这里都会源源不断流出泪。猎物浑身都是汗液,滑溜溜,倒真像一条鱼,一条被捕捉上岸、任人宰割的小鱼。
“它”清楚直到鱼儿的弱点,“它”耐心照料着对方的每一寸,从小小尖尖的角,到现在仍不知死活缠在“它”腰上的尾巴。明明浑身在颤抖,明明满眼写着抗拒,明明在这陌生的体验中几乎要晕过去,可桃心尾却仍忠诚地将“它”缠紧,一环又一环,不愿被扯离。
——甚至,那颗饱满的桃心还在一晃一晃摇摆,像是一只被顺毛的猫,看起来舒服极了。
“它”捏了捏桃心,紧实而又弹性,手感不错,猎物则抖动得更厉害了。“它”颇觉有趣,来源于猎食者本性的恶趣味攀升,行动快过于思考。
饱满的桃心被捏着向外拉开,一环一环的线尾被迫从”它“腰间剥离。魅魔的小尾巴委屈极了,黏黏糊糊不愿离开,却又无力反抗。最终,这颗小桃心被塞入到其主人嘴里。
本就没多少的空间继续压缩,挤在口腔中的触须们不得不给新来的小桃心让位,却不愿离开,只能向更深处摸索,引得魅魔的身体一阵战栗。猎物叼着自己的尾巴,黑色的细线缀着末尾一抹金光,在半透明白色的触须中如此显眼,从鲜红的嘴唇向下延伸,最终没入隐秘。
更多的眼泪,更多委屈的目光,可猎物还是没有反抗。只是这次学会伸爪子了。“它”的手背被抓挠,留下几道浅浅的白印,转瞬即逝。
“它”于是俯下身来,唇贴近着唇,舌齿牵连间,轻轻啃咬这颗饱满的桃心果实。“它”在猎物的嘴中尝着猎物的尾,伴着流入唇中的咸湿的泪水。
。
缪伊醒来时,觉自己躺在床上,柔软厚重的被子一层层将他覆盖。墙上窗帘遮得严实,只透进来一丝光亮。他侧躺着,眼前正对床头桌,桌上放有一杯水。
浑身没有异样,仿佛经历了一场梦。指尖微动,随后伸向胸口,那里心脏正安静沉眠。他的心脏又回到了体内,证明时间已过去不少。
他起身,默默呆坐了一会儿,又转头将杯子拿起。杯子应当是特殊材料做成,这时还十分温热。里面的水是奶白色的,喝下去甘甜,魔力浓郁。他判断这是某种植物的汁液,细品有至少三种以上魔药的成分。
环顾四周,这里已不是先前战乱般凄惨的房间,一切摆设完好。空气中残留有霍因霍兹的气息,对方应当在他昏睡期间来过。低头,身上换了件贴合的睡衣,仔细嗅嗅也有对方的味道。
缪伊又是放空思绪了一会儿,忽而慢吞吞将睡衣口子解开,盯着自己光洁的肌肤出神。他记得霍因霍兹重点咬了这里……应该是锁骨位置……魅魔的恢复力这么强?
他将自己全身检查一遍,最后将尾巴提起来。被欺负最深的尾巴这会儿还是饱满漂亮的一颗,没留下半点牙印,这令终于缪伊松了口气。
魅魔抱膝坐在床上,脑海里完完整整回顾着先前生的事。他脸上未有红晕,眼神也不见躲闪,只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被推开,又轻轻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