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石安是个很实诚的人,他说到做到,真就第二日骑着马,带着人,去朱家提亲了。
然后,朱夫人当天就写信,让人加急送来,叫朱小筱即刻回家,片刻都不准耽搁。
朱夫人在信中用词极其气急败坏,把甘采儿从头到尾数落了一顿。
甘采儿抖了抖信纸。
“不是,你在旦州与人私定终身,你娘为何骂的是我?”
甘采儿相当不平。
“那还不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是你带坏的我。”
“可韦石安明明就是一个很好的女婿人选。”
“他再好,那也不是我娘给我挑的呀。
那我娘可不得骂你?”
“唉,我这一回去,肯定得遭老罪了。
最少也得是禁足,就不知我娘要关我多久。”
朱小筱托着腮叹气,然后催促环儿加快收拾行李。
朱小筱以为这一走,会离开很久。
于是在走之前,她连着两个通宵赶工,将手上的画稿全部完成,交给了甘采儿。
“小筱,要是你娘真的很生气,该认错就认错,有事全往我身上推,可别让自已吃亏。”
甘采儿看着那一大叠画稿,不由也开始有些担忧。
“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多少能帮你抗一下你娘的责骂。”
“得了,要让你陪我回去,估计我娘会气得更狠。
没事儿,我在家乖乖地琴弹,绣花,练字,隔段时间她就消气了。”
谁也没想到,仅仅是三日后,朱小筱就回来了,气鼓鼓地回来的。
甘采儿看到朱小筱一大早出现在自家门口,不由大吃一惊。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不好的念头。
“小筱,这是出什么事了?”
朱小筱也不说话,径直进了自已的东次间,衣服都没脱,直接在床上卧倒,将自已埋进锦被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
甘采儿急了,一把抓住环儿问。
“唉,韦公子的提亲被老太爷给拒了,小姐一气之下就跑了。”
环儿小声道。
“啊?!”
甘采儿吃惊道,“为什么呀?”
“老太爷说了,姑爷最低得是秀才,可没说只要是秀才都能娶我家小姐。”
甘采儿一默。
得,这是朱员外没看上韦石安。
可是韦石安生得浓眉大眼的,也算相貌堂堂,而且还家学渊源。
明明是很不错的人选呀,怎么就入不了朱员外的眼呢?
其实,不是韦石安没入朱员外的眼,而是朱员外听说他拿到了恩科名额,便想等到明年春闱后,再来谈婚事。
他言下之意,颇有韦石安若考不好,这桩婚事便要再考虑考虑的意思。
这直接把前去提亲的韦卜贞气得吹胡子瞪眼!
想他堂堂的,名扬四海的一代丹青圣手,几时受过如此的气,吃过这样的瘪?
当场他就想甩手离开,奈何自家嫡孙,梗着脖子说一定要对朱小姐负责,明年春闱必能金榜提名。
朱小筱觉得祖父故意为难人,什么时候她非进士不嫁了?气得她当天就从朱家跑出来了。
甘采儿叹了口气,推了推将自已裹成一团的朱小筱。
“你祖父这是看好韦公子,才会提这个条件的,鞭策他而已,顺道也试试他对你的真心。”
“你祖父最是疼你,你要真想嫁韦公子,他断不会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