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日渐消瘦,可急坏了廖阿姨,每天晚上回来,都给子君做点好吃的,但是子君实在吃不下,并且病情好像一点没减轻。
她着急啊!现在如果生病,她去哪里弄钱去看病,阿姨房租都已经照顾了,更不能张嘴借钱吧!还有那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要丢掉,子君心里焦虑的要死,只能每天祈祷老天爷,保佑她千万别倒下。
因为她现在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了。
晚上,廖阿姨又端来一碗鱼汤,眼巴巴催促她吃下,那渴望的目光多么像阿妈的眼神,子君心里一阵难受,不争气的眼泪噼里啪啦掉进碗里,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记得读高中的时候,每逢放假,阿妈也是用这种目光盯着她吃下自己偷偷藏起的鸡蛋,给她补身体,害怕被阿爸发现,总是像做贼一样。
此刻,她想家了,想阿妈了,廖阿姨轻轻地抱住她,轻声细语的安慰道,“丫头,是不是想家了,别担心,我就是你的娘家,你看,咱娘俩多有缘,这么大的上海,能让咱俩同乡人遇见,你说多神奇,没准上辈子咱俩就是母女呢……”
听着阿姨的安慰,子君仿佛阿妈就在面前,她扑在廖阿姨的怀里,一声“干妈”的呼唤声,把所有的心酸,所有的思念像泉水般涌出,她的泪水带着嘤嘤的哭泣声,诉说着此时的无助,她太怕自己倒下了。
随着子君的一声“干妈”,廖阿姨也泪眼婆娑起来。
“不行,闺女,既然你叫我一声妈,我就得管你,明天必须去医院,我有钱,给干女儿花也是应该的。”
子君不再推辞,含着泪水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这位好心的老太太,说道,“干妈,谢谢你,以后我会报答您老人家的。”
“说啥呢,闺女,在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咱娘俩有缘,这个闺女我认下了。”
廖阿姨高兴地出去了,她要买点好的酒菜,庆祝一下她认了一个懂事的干女儿。
傍晚,小李子回来以后,看着娘俩干妈长闺女短的亲热劲,有点懵了,“啥时候你们成母女了,那我呢!”
子君搂过小李子,很动情地说,“你是我的干妹妹,能把你落下吗?”
是啊,在桥洞里,没有小李子的细心照顾,说不定那时候就爬不起来了。
“我李子君何德何能,今生能遇到妹妹干妈,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今天,我要把这杯酒干掉。”
子君说完,仰头把杯中酒一下干了,哪知道胃里巨大的一阵翻滚,连带着刚才吃下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小李,明天帮你姐请个假,我带她去医院瞧瞧去,不能拖了。”廖阿姨心疼地吩咐道。
“行,没问题。”小李答应完以后,又无脑地加了一句,“姐,这要不知道的,在我们老家,就得说是犯管了。”
“啥?”子君没弄明白犯管的意思。
“就是怀孕的症状我们那叫犯管。”
“瞎说什么!”廖阿姨打了一下小李,“你子君姐还是个大姑娘,这要是在老家这样说,一个大姑娘的清白就毁了,这辈子也就完啦!”
“我这不是逗着玩呢吗?”小李子也觉得玩笑开大了。
她俩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子君脸上的表情,她已经傻了,但一会儿的功夫,就轻松地对干妈说,“干妈,我这大人了,明天自己去医院就可以,你俩该上班上班。”
“那哪成,我不放心。”廖阿姨还在坚持。
“干妈,真的不用,只要把钱借我就帮大忙了。”
最后在子君的坚持下,那俩人决定明天该上班上班了。
晚上,子君辗转难眠,旁边小李子呼呼大睡,偶尔传来几下鼾声,这丫头有时候挺心细呢!别看有时候犯傻。
子君坐了起来,用手指算了算,心里更加恐慌起来。
离开家树已经两个月了,而自己的亲戚一直没来过,原来还以为到上海水土不服缘故,现在这症状莫不是真的?
子君虽然结婚几年,但对男女之事,怀孕都没经验,和家树也是第一次,她更不知道怀孕竟是这样的症状,这几天她甚至害怕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呢。
如果干妈和小李子知道自己怀孕,会怎么想我,他们如此信任我,可是……子君不敢想下去了。
如果怀孕,那个工作也会丢掉,哪个商场会要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
如果怀孕,自己以后怎么办?现在自己温饱都成问题,如果带个孩子……
她越想越害怕,感觉从来没有的恐惧袭来,她不断地否定,不可能的,就一晚上,怎么可能……
子君在恐惧和自我否定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她不相信命运又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第二天早上,她独自去了医院,在医院门口踌躇了好长时间,她实在不敢面对,并且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如果是真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霍家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家院子里,种满了一地西瓜,很大很大,他摘呀摘呀,总是摘不完,最后他抱着一个最大的西瓜累醒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还笑着和阿妈说这个奇怪的梦呢!霍老二媳妇听完竟唉声叹气起来。
“唉,如果上次婚礼你不搅局,说不定这时候我就抱孙子了。”
“这哪跟哪呀!你又来了。”家树不愿听老妈的磨叽,赶紧开车去工厂了。
看着儿子的车离开以后,女人自言自语起来,“傻儿子,这是给我抱孙子的胎梦啊!可惜……”
天边出现一片彩霞,笼罩着整个霍家庄,人都说,一旦有喜事,彩霞就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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