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问自答:“但是宴会上朔云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王爷早就知道对面会出三个局来为难西澜,带我去也并不单纯是为了破局,而是想要看看我对东临人是什么态度吧?”
蓝朝桉眼眸微冷,她这种语气让人很不舒服,三指捏着茶杯,杯身做工精细,杯中茶水波光粼粼:“你究竟想说什么?”
释慕槐语调不轻不重,甚至听不出她的情绪:“那天晚上和我一起闯入东临人住处的黑衣人就是王爷吧!”
“而王爷带我去宫宴,无非是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可是我的表现似乎不如王爷所猜想的那样。”
蓝朝桉表面上无波无澜,右手摩挲茶杯边缘,袖中左手四指早已将拇指紧紧攥住。
“霍凌霄根本不是和南诏勾结,是和东临!而你那晚闯入东临人暂时住的地方,拿到了东临与霍凌霄之间往来的密函。”
蓝朝桉不得不直视面前的女人,她不但聪慧,甚至可以算是聪明绝顶。
就凭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将他谋划了这么久的局揭得一点不剩,释慕槐仍在分析。
“因为东临国的人此时正在京都,东临国力完全不逊于西澜,皇帝既想除掉霍凌霄又不敢得罪东临,所以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你。”
谁料男子简洁明了冷淡开口:“霍凌霄与他国密谋已是事实,再无回旋的余地。皇上没有株连其宗族已是法外开恩。”
释慕槐听蓝朝桉这话,以为他是在为皇帝说话。
“呵~法外开恩?真是好笑,皇帝为此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亲儿子拉入局。”
“太子又如何?储君又怎样?他顾念了几分父子之情?”
忽而同情地看着蓝朝桉:“不得不说,我也挺替你悲哀的,你说皇帝连父子之情都不顾,他还会顾及兄弟手足吗?”
“甚至你这个弟弟远比霍凌霄来的威胁大多了。”
释慕槐这话并没有挑拨离间之意,只是一时觉得这些所谓的天潢贵胄真的挺讽刺的。
蓝朝桉沉默良久,只道了一句:“你很聪慧。”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第一次那晚,你便知道是本王?”蓝朝桉没有否认,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完全没有必要。
释慕槐喝了一口茶,暗示自己消消气:“没有,当时只是觉得很熟悉,没想过会是你。”毕竟她认识的人也不少,那个时候对蓝朝桉也不怎么了解。
就那时的她看来,他不会只身做出这么冒险的事。
“那你是如何察觉的?”
蓝朝桉疑惑,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两次见面两人都是捂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她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味道,他根本认不出她来。
“宫宴那天晚上,你见我拿出绷带竟然半点也不好奇,甚至是下意识配合我的动作,我就开始怀疑了。”她只为黑衣人用绷带缠过伤口。
这些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也能被她看出蛛丝马迹,果真不同于常人。
“只是一直觉得没有拆穿的必要,如今看来王爷的身份也不止摄政王这么简单吧!”
堂堂摄政王,武艺高强也就罢了,还亲自做这等危险的事。
不过这人也是足够自信,但凡被抓住,可不是不好交代那么简单。
兴许一番折磨后会因他是摄政王而放了他,可两国之间东临可就有正当理由出兵西澜。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多说,因为此行风险太大,他不放心交给离风他们。
蓝朝桉眉毛上挑,语气有些许意味不明:“慕姑娘这话说的,难道你的身份就很简单?”
自顾自地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过本王没有慕姑娘那么大的能耐,只知道慕姑娘与鸿胪寺少卿都和万膳楼幕后的主人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