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刚结束,平阳公主便朗声说道:
“如今春意正浓,诸位来我公主府赴这海棠宴,本宫心底也高兴,也知道你们多半冲着那几株稀世罕见的海棠而来。”
“只是,在赏花之前按照旧例会有三场比试,也让诸位先热闹一番,放心,今日照样有彩头!”
一旁的贴身宫女上前说道:
“公主殿下有令,今日比试最大的胜者不仅得黄金百两,还能担任赏花使,随长公主入宫面圣!”
这话落下,原本因严嬷嬷在场而兴致寥寥的一部分人都激动地睁大了眼睛。
“今年赏花使可以入宫面圣?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对啊!这几年也就有赏金银珠宝,上回进宫的赏花使已经是七年前了吧?今年真是不一样了!”
……
薛淑贞看周围千金贵妇都坐直了身子,她连忙拉着康如琴追问道:
“如琴,不对啊,赏花使不就是宴会里拔头筹者的雅称,怎么还要入宫去面圣啊?怎么听起来这么吓人啊!”
康如琴眼神还落在自己嫡妹身上,正不甘心于自己如今和嫡妹的云泥之别,被旁边的薛淑贞喊回神。
她掩下了眼底的不耐烦,解释道:
“这公主府海棠宴的赏花使哪能和外头破落户胡闹自封的相提并论?七年前平阳公主带着赏花使入宫向先帝献花,先帝赏了一座园子不说,还赏了一柄亲笔题字的玉如意!”
薛淑贞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呐!一座园子!这赏花使居然这么值钱!”
宅子算什么?皇帝题字的玉如意才是最重要的家族荣光!
康如琴眼底闪过鄙夷,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这薛淑贞就算是薛家女,可旁支出身又怎么能登大雅之堂,沾着她都觉得拉低了自己的身价。
康如琴轻蔑地扫了眼全场,除了薛姝兰以外,根本没几个能和她相提并论的。
热闹声中,严嬷嬷领着手下几个宫人已经架起了一张棋桌。
严嬷嬷淡然开口道:
“这是太后偶然得到的残局,太后她老人家知道今日海棠宴热闹,特让老奴送来添个热闹。”
得知严嬷嬷是奉太后之命来送棋局的,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尤其是康如珍,拉着薛姝兰说道:
“姝兰姐姐,刚刚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严嬷嬷有什么事呢,原来是替太后跑腿来的。”
薛姝兰倒是皱眉提醒道:
“如果真就为一局棋局,太后也用不着使唤身边的严嬷嬷了。”
康如珍这会儿眼睛都快长到对岸的季云泽身上去了,根本听不进薛姝兰的话。
“姝兰姐姐,你就别担心了,不就是棋局吗?你棋琴书画可是都城千金中的翘楚!”
看薛姝兰闷闷的,康如珍本就坐不住了,起身说道:
“以防万一,趁这会儿没人注意,我帮你问问去……”
这时候,楚意宁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的棋桌。
茯苓奇怪地问道:
“小姐,这棋局摆得也太远了,这哪能看得清?”
楚意宁淡淡解释道:
“虽然公主有令所有人都可以参与,但我们所在的这个区域不一样,在别人眼中这里的人是默认没资格、也没能力参加的。”
同意,她周围的一圈人根本没人关心棋局细节,她们都在窃窃私语赌着今年谁会夺得头彩。
茯苓看着自家小姐被孤立在角落,忍不住安慰道:
“小姐精通的也不是棋艺,不参加也无妨,只要小姐能安然度过今天的宴会,小姐以后的名声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楚意宁轻笑了一声,抿了口茶,没有人看到她的手指一直跟随着摆棋子宫女的动作而动。
宫女摆好残局,起身示意平阳公主和严嬷嬷,随后退了下去。
随着宫女起身,楚意宁手指停在了桌角,低垂的眼眸微微眯起,自言自语道:
“这太后还挺会玩!”
就在众人围绕着棋局议论纷纷时,茯苓急忙在楚意宁耳边说道:
“小姐!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