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車,七八點鐘擠早高峰的地鐵,在急匆匆跑到醫院。要是運氣差撞上精神不正常的領導,可能還挨了罵。
溫景宴落後兩步,寧江澤停下來,轉頭看著人走上來才說:「昨天給你添麻煩了,今早也是。」
「嗯。」溫景宴嘴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也沒說假客氣兩句。
寧江澤:「……」
「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寧江澤稀奇地看他一眼,道,「別人一般都『啊沒有沒有,不會呢』。」
他做作地擺擺手,學別人說話的樣子過於好笑。溫景宴偏過頭,喉結輕輕顫動,他忍笑依寧江澤的話道:「好吧,那沒事,不麻煩。」
「也不是………」
『那個意思』還沒說出口呢,就聽溫景宴兀自道——
「真沒什麼,無非是做了早餐沒時間吃,帶著趕地鐵,人上車了麵包還在門外。然後因為遲到寫了八千字的檢查而已。」
「……」每從溫景宴嘴裡蹦出一個字,寧江澤背上仿佛就多一根荊條。
這他媽也太慘了。
「不好意思。」寧江澤說,「我的錯。」
溫景宴莞爾,大度道:「沒有,不會呢。」
「…………」
有一種被懟了又無力反駁地感覺,寧江澤嘴唇動了動,說不出來。
磨磨蹭蹭吃了一個小時的飯,出來時天已經黑盡,看不見一星半點的藍。寧江澤送溫景宴回去,將車開到店門口,降下車窗叫人上車。
吃飯的時候溫景宴將頭髮挽起來鬆散的綁在腦後,垂下來半長不短的髮絲被他撥到耳後。寬鬆有型的淺藍色襯衣的衣擺貼著窄腰扎進黑色褲子裡。
袖子折到手肘處,臂彎搭著件黑色大衣。他站在路邊,風吹亂撥在耳後的頭髮擋住了一側的臉。溫景宴隨意撩到耳後,臉上映著手機屏幕的冷光,半低著腦袋看著什麼。
一個好的學生是老師教過一次以後就能活學活用了,溫景宴抬眸看向寧江澤,道:「我們不在同一個方向,送一趟也麻煩。你走吧,我打車就行。」
晚上溫度低,現在還有風,寧江澤看著他就冷。
這會兒客氣個**。
寧江澤會下車給溫景宴開車門,全憑早上那點愧疚感。他站在副駕駛一側,轉頭看著人,「在我把你塞進後備箱之前,趕緊上車。」
溫景宴太能氣人了,寧江澤有十分鐘沒和他說話。
車裡溫度調高了些,路過商業街,他瞥見街邊一群男女生穿得比溫景宴還要少。
女生穿著裙子,身上披著一件外套。男的短袖,和女生並肩走著,手一撈,將衣服上的帽子戴在了女生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