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不知道是羞是怒,一时剑逼近,高声道,“你说谁鸡飞狗跳的!太子哥哥喜欢我这样子,你管不着!”
夏心夜道,“王爷喜欢我这样子,林姑娘也管不着。”
“你!”林依被堵得难受,不讲理道,“我就管!我管得着!我说管着就管着!”
夏心夜突然就笑了。
林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她笑,不自觉就放下了剑,只觉得那笑容温暖明亮,竟是透着种说不来的纵容和关爱,林依愣了神,硬着头皮道,“你笑什么!”
夏心夜道,“林姑娘,您堂堂太子妃,和我一个区区鬼妾纠缠不清,便是把我打了,杀了,也让别人说您心胸狭小没气度。您看过九天的凤凰,何时和个屋檐下的麻雀吵架的?”
林依收了剑“哼”了一声,“还是一只死麻雀,谁稀罕和你吵架的!”
夏心夜在花荫里笑得轻轻柔柔的,不说话。林依犹豫了半天,转身走了两步,站住,回头道,“喂!”
林依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好像只是想要看看她,但既是停下了总要说话,于是恶狠狠地威胁道,“我告诉你,不许打我太子哥哥的主意!”
夏心夜道,“奴婢记住了。”
林依道,“不许和别人说我打你!不许让太子哥哥知道!”
“又干了什么事不让我知道啊?”秦洗墨的声音传过来,人已经迈步进了门,当时冷下脸,呵斥道,“依儿!”
林依撅着嘴跑过去,拉着秦洗墨的手道,“太子哥哥,她,她骂我!她说我鸡飞狗跳的!”
秦洗墨瞪了她一眼,责备道,“说让你到处乱跑的,跟你说过不许跟来,你听见了没有!”
林依顿时委屈地叫道,“你不许我跟来,却偷偷来看她的对不对!你不是来找我的对不对!”
秦洗墨斥道,“胡闹!我和人才应酬几句,一转眼你就不见了,二叔病着,你再敢惹是生非看回去我不打你!”
林依顶嘴道,“你就知道凶我!我怎么惹是生非了!二叔病,都是因为那个贱女人,这种女人,打死了才好!”
秦洗墨道,“你闭嘴!”转身去看夏心夜,夏心夜恭谦地行礼,秦洗墨朝她点了点头,拉着林依走了。
夏心夜回屋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微微红肿的脸,火辣辣的疼。镜旁那一朵无根的粉莲,犹在寂寞寥落地开。
秦洗墨带着林依,蹑手蹑脚进了秦苍的屋,齐王秦轩守在一侧,示意他们静声。
秦轩走到外间,秦洗墨见礼道,“三叔,二叔怎么样。”
秦轩道,“病得不轻,一动一身汗,最多半个时辰,就噩梦醒来。”说着对林依使了个眼色,“依儿,进去看看,悄悄的,快点出来。”
林依点点头,蹑手蹑脚进去,不到一盏茶出来,秦洗墨道,“怎么样。”
林依皱眉道,“就算是受了很严重的惊吓,也不应该一下子虚弱这许多。”
秦轩道,“真的是虚弱得很厉害吗?”
林依道,“千真万确,二叔的身体一下子老了很多,前天还是神采奕奕的,一个惊吓,似乎五脏皆虚废,判若两人,这样子下去,不出半月,便会须发皆白,病入膏肓。”
秦洗墨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二叔是什么人,什么阵仗没经过见过,”他压低声音,“一个女尸,就能把二叔吓成这样子?”
秦轩道,“死者为大,……,你二叔这三年,怕是造孽深重了。”
秦洗墨道,“我不信,二叔还不到三十,离三十五,还有好几年呢!”
林依道,“太子哥哥,你别忘了,尸体可能会有尸毒的。”
秦洗墨和秦轩一起骇然看着她,林依道,“单纯的惊吓不至于这么要命,二叔应该是,中尸毒了。”
秦洗墨不可置信,“依儿,二叔即便用女尸,也不会用有尸毒的女尸吧,这怎么可能!”
林依道,“二叔说,尸体跃起来,掐住他的脖子攻击他,可是下人们冲进去的时候,是他扼住尸体的脖子,自己手脚乱蹬,都说是他吓疯了,其实,应该是尸体事先被中了毒,二叔一碰触,所催发的幻觉。”
秦轩冷笑道,“你二叔的女尸,都是最心腹的人管制,三年如一日,不可能出这差错。此番他病得如此凶险,葫芦里卖什么药。”
突然室内一声惊叫,三人闯进去,却见秦苍拼命往床角退缩着,面白如纸,神色惊恐至极,指着他们大呼道,“不要过来!不要!”
秦洗墨一箭步冲过去,拍着秦苍的背道,“二叔!二叔我是墨儿啊!您怎么了!”
一拍之下,竟发现秦苍汗已湿衣。
作者有话要说:林依,这小姑奶奶可不是简单的脑残啊,有时候人真正的居心和价值,往往不能从外表看出~
病
秦苍惊恐喘歇,怔怔地望着秦洗墨,脸苍白得透明,俊朗的眉目仿若画在上面似的,一时竟是不能顾盼。
齐王秦轩走过来,问道,“二哥,怎么了,你没事吧!”
秦苍稍稍回过神,看见林依也在一旁,招手虚弱道,“依儿,你告诉二叔,我是不是没几日活头了?”
秦洗墨偷偷给了林依一个脸色,林依道,“二叔,您不过中了毒而已,过几天毒解了,就没事了。”
秦苍淡笑道,“解毒?我这毒六年了,几时真能解?”
林依道,“二叔,是尸体上,被人下了毒。”
秦轩在一旁笑道,“二哥,把看管女尸的人都抓了,拷问清楚。”
秦苍道,“三弟,当夜宫里太医说我中尸毒,卫襄就把人抓了。咳咳,……”秦苍突然一阵咳嗽,呕出一大口浓痰,秦洗墨拿了痰盂接了,为他送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