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钰从鼻腔里出声音,眉头微微蹙起,他瞥了眼稽雁行的侧脸,情人五官深邃,轮廓清晰,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怎么还站着不动?”
他们很快就要躺在同一张床上,再把床单弄出一道道褶皱,稽雁行还一副清纯男大学生的模样,阮钰觉得好笑。
金主的话带着指令性,稽雁行不敢不从,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主卧的床真是软得过分,躺上床的瞬间,像陡然陷进深渊,稽雁行闭上眼睛,等待阮钰的下一步指示。
“你的事解决了?”阮钰的声音传来。
稽雁行一愣,阮钰的问题让他感到意外,片刻后,他点头应道:“已经顺利解决了,谢谢您的帮忙。”
从“杭鸲同学”开始,到“姚元青塌房”为止,稽雁行像坐了一场过山车,他先是达到一个小顶点,随后不可控地向下跌落,强烈的失重感几乎要把他搅碎,直到阮钰伸出援手。
“和洛金怎么样了?”
“已经定下来了,再过两天就签合同。”
“尚光飞的电影什么时候开机?”
“角色还没定下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以后遇到问题可以找严特助,他会帮你解决。”
“好、好的,我明白,谢谢阮总。”
“嗯,把衣服解开吧。”
“好、什、什么?”
“把你的浴袍解开。”阮钰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不然我们怎么继续?”
在经历漫长的等待后,今晚终于进入正题,稽雁行的心情却复杂起来,他既期盼赶紧结束,又希望永远不要开始。
男人和男人该怎么继续?稽雁行不清楚,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中,他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也没有过任何情事体验,他是一张完全的白纸。
稽雁行的手往下探去,他拉住系带的结,指尖不自觉地轻颤起来,想到阮钰的话,他一狠心,直接扯开系带,轻轻拨开浴袍,露出鲜活的身体,随后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在以前的包养中,阮钰都是享受服务的一方,哪里需要像今天一样,手把手教导起来。
但念在稽雁行是初犯,阮钰也不和他计较,他靠近稽雁行,用眼睛和手指感受着情人年轻有力的身体。
稽雁行看着瘦,实则不然,他锁骨明显,胸膛微微鼓起,六块腹肌整齐地排列在腹部,高原的风和日光在稽雁行身上刻出痕迹,城市的水土又把痕迹洗刷下去。
他的皮肤像上好的绸缎,胸腔里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
稽雁行的身上还带着薰衣草味的沐浴露香,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只可惜看不见那对乌黑的玛瑙,因为稽雁行闭上了双眼,再往下是嘴唇,稽雁行的唇看起来很软,吻上去可能像咬了一口棉花糖,但阮钰从不和情人接吻。
阮钰撩起额前的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开口,声音低哑:“你确定要一直闭着眼睛?我没有做一根木头的爱好。”
稽雁行的脸色“唰”得变白,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阮钰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相当漂亮,可稽雁行却无心欣赏。
他的指尖再次颤抖起来,阮钰的手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每一次触碰都会加剧稽雁行的颤抖,异常的抖动终于引起阮钰的注意,阮钰皱眉,语气带着不悦:“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没有。”炎热的六月里,稽雁行打了个冷颤,害怕惹恼阮钰,他慌忙解释道,“我、我只是有点紧张。”
阮钰淡淡地地应了声,表情没什么变化,他们根本不像是情人,一个平静过度,一个慌张过头。
那只手继续着抚摸的动作,顺着脊柱往下去,稽雁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巨大的恐惧几乎要把他吞噬,甚至逼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来。
不敢看阮钰的表情,稽雁行再次合上眼睑,他煎熬地等待着,却等到眼泪被两根手指轻轻抹去,随后阮钰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你竟然会害怕到流泪?”
稽雁行用力地摇摇头,那几滴眼泪是理智的叛徒,他根本就不想流泪,他明白自己应该摆正身份,做好情人该做的事,他和阮钰是纯粹的交易关系,这是他的唯一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