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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頁(第1页)

蔣樓的面色頓時鬆弛,滿意地鬆開手,在黎棠耳邊呼出沉沉的一口氣:「……乖。」

可是黎棠又在他眼中看到那濃稠的,仿佛要將人溺斃的痛苦。

讓黎棠的心臟被狠狠揪緊。

他仰起臉,讓蔣樓更輕易地伏在他肩膀。

潮潤的呼吸濡濕衣料,天花板在眼裡倒映出空曠蒼茫的白。

這一刻,黎棠心裡竟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只要他不再痛苦,哪怕讓我現在就死去。

窗戶被打開,微涼的夜風灌入,補充了室內空氣中過分稀薄的氧氣。

蔣樓沐浴完畢出來時,黎棠正用手機前置攝像頭觀察被捏紅的下巴,祈禱印記一個晚上就消退乾淨。

對於剛才發生的事,黎棠仍心有餘悸。即便這房子隔音不錯,除非把耳朵緊貼在牆上,不然他們發出的動靜根本不至於被外面的人聽見。

難得拿喬的機會,黎棠自不會放過。他放下手機,抄起枕邊的《基督山伯爵》,佯作還沒消氣,故意不理往這邊走來的人。

結果沒看兩行就忍不住,隨著翻書的動作瞥眼看過去,瞧見蔣樓坐在床邊,手握他送的錄音筆,拇指放在錄音鍵上,一動不動地出神。

黎棠心裡本就不堅固的壁壘頓時垮塌,他心軟地主動上前:「今天周末不上課,你幹嗎把它帶在身邊?」

蔣樓沒有回答,而是反過來問:「花枯萎就枯萎了,幹嗎做成乾花?」

得知蔣樓已經看出床頭插在花瓶里的乾花是情人節的那束,黎棠幾分羞赧地說:「捨不得嘛,你第一次送我花……」

製作乾花的過程極其考驗耐心,黎棠選的是細沙乾燥法,為保證花瓣不掉,鋪沙的時候他幾乎屏息,動作輕得不能再輕。擔心沙吸飽水分不再發揮作用,他每天無論多晚到家,都要換一遍沙,花大量時間去重複同樣的步驟。

這種事對於陷入愛情的人來說稀鬆平常,所以黎棠並沒有打算告訴蔣樓。他只好奇:「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的人喜歡紅色,很奇怪啊?」

黎棠其實非常清楚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形象——溫吞,沉鬱,不起眼,膽小怕事。

他這樣淡得仿佛能被隨意抹去的人,竟喜歡熱烈奔放的紅色,難道不奇怪嗎?

「不奇怪。」蔣樓說,「我只覺得,果然如此。」

血也是紅色的,冷卻凝固後會變成透著黑的暗紅。

紅和黑好比月球的陽面和陰面,一亮一暗,一熱一冷,相偎相依,彼此融合。

所謂手足之情,兄友弟恭,也不外如是。

況且,黎棠是那麼適合紅色。

只是無人得見他情動時眼角那抹明艷的紅,不知他顫抖難耐紅唇翕張時的攝人心魄。

這晚,套的被褥沒有派上用場,黎棠的身體在被子底下時而緊繃,時而鬆懈,最後像被使用過度的彈簧一樣癱軟在床單上。

說好互相幫忙,卻只有他一個人遊走在崩潰邊緣,甚至死去活來……關燈前,黎棠露出虛脫的半張臉,羞愧地戳了戳蔣樓的胳膊:「就睡了嗎?你都還沒有……」

蔣樓將床頭燈暗滅,黑暗中,他的眼眸現出螢火般幽微的光,只一瞬,就被墜下的眼皮遮蓋。

「下次吧。」

像是篤定「下次」一定會來,蔣樓說,「到時候,你總該想好了。」

次日清晨,黎棠醒來時,蔣樓已經不在身邊。

匆忙洗漱完下樓,正在廚房做飯的阿姨說:「他走了好一會兒了,沒吃早飯,我讓他帶上三明治和牛奶,他也不肯。」

看一眼窗外灰白色的天光,黎棠不明白蔣樓為什麼走這麼急。

打算隨便對付兩口就去學校,黎棠剛在餐桌旁坐下,張昭月披著外套從樓上下來,看向黎棠時表情有些懵然:「蔣……你的同學呢?」

黎棠把阿姨說的話重複一遍,張昭月點了點頭,坐下吃飯時仍有一種晃神的心不在焉。

黎棠已經習慣和媽媽一起吃飯時保持安靜,因此當張昭月再度開口,黎棠難免愕然。

「你和他,在一個班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蔣樓。黎棠稍頓片刻,便回答:「上學期在一個班,這學期我在(5)班,他還在重點班。」

張昭月點頭,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只是想從黎棠這裡得到驗證。

她舀兩下碗裡的粥:「那你知不知道他……他家裡的情況?」

這個問題由來並不稀奇,作為家長,去了解孩子朋友的家庭情況,無可厚非。

經過一番斟酌,黎棠說:「他父母早逝,現在一個人住。」

張昭月喃喃重複一遍「父母早逝」,輕笑一聲:「他是這麼告訴你的嗎。」

黎棠將這笑理解為不相信,畢竟蔣樓現在如此優秀,任誰都很難想像他是靠自己一個人成長至此。

若是別人,黎棠可以權當沒聽見,可這聲笑是衝著蔣樓,黎棠就無法忍耐。

「他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打聽來的。」黎棠為蔣樓正名道,「全校同學都知道他沒有父母,要是有父母,他也不會被欺負到休學……」

「休學?竟然是休學嗎……」張昭月急切打斷,「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會休學?」

母親反常的態度,令黎棠愣了一下。

不過並未起疑。他正說得有些義憤填膺,只當張昭月求證心切,回道:「好像是在他十歲的時候,和幾個初中生打架,他的左耳受傷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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