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毛毛雨的上午,一阵阵敲鼓的声音响起。
“是什么鼓声,今天有庆典之类的吗?”刚给段老夫人号完脉的余笙问道。
“这鼓声和传来的方向听着像鸣冤鼓。”在一旁等候的段云迟说道。
“鸣冤鼓?那是什么鼓?和一般的堂鼓有什么不一样。”余笙虽说来到这个朝代六年,但对于很多习俗和法规之类的还是不了解。
“鸣冤鼓是我朝圣祖皇帝为了广开言路、开张圣听而设立的机构,百姓如果有冤屈,可以敲打鸣冤鼓直接上诉冤情给圣上。但是,此鼓不能乱敲,如查实为诬告,会被杖刑。”段云迟看着鼓声传来的方向说道。
“老夫人,今日脉象平稳。坚持控制饮食。”余笙放下段夫人的手后,走到段云迟面前,抬头道,“段大哥,可以带我去看看鸣冤鼓吗?”
“你这孩子,云迟最近都忙碌,你贪玩就别让云迟带你周围看吧。”段言心无奈地摇头说道。
“师母,我来了京城好些日子了,都没出去外面看过热闹。”余笙嘟着小嘴说道。
“姑姑,笙儿说的也是,我今日真好也没什么事情,带这个小孩儿出去周围逛逛吧。”段云迟摸了摸余笙的头说道。
“谢谢段大哥,咱们赶紧启程,去看看那人为何敲鸣冤鼓。”余笙牵起了段云迟的手快步往屋外走去,“老夫人、师母,我们出去啦。”
“呵呵,她为别人看病的时候那认真的模样就像个小大人,这会儿一说到玩,完全是个毛小孩。”段老夫人笑着说道。
“可不是吗,不知道何时能改改这毛毛躁躁的性格,一点都没女孩子的样子,看来这些年在外野惯了,都不知道到时候靖国公府会不会怪我没管教好。”段言心有点担心道。
“说得也是,我这老身子也好多了,我今日写个拜帖到靖国公府,过几日咱们带上笙儿去找她父母。”
“母亲,我始终不舍。”段言心自从郑卫离开后,除了亲人,余笙便是她最亲的人,多年的情分,她就像自己的孩子。
“舍不得也要舍得,这小丫头没过几年就要到及笄之年,总要嫁人,留在你身边,她能找到好的婆家吗?”段老夫人把利害关系直接说出。
“母亲说得是。”段言心一想到余笙要离开自己,眼泪不禁落了下来,连忙用手帕擦掉。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眼浅,靖国公夫妇是心善之人,你照顾了他们的幺女这么多年,不会让你们决断关系,你也可以经常走动走动去探望笙儿。”
“而笙儿,我看她是个聪明孝顺的孩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段老夫人拥抱着段言心轻抚着其背部安慰道,“心儿,我这老身子也不知道能熬多少年,你还年轻,如果有合适的人,或许可以考虑。”
“母亲,我只想陪着你,其他的事情暂时不想谈。”
段老夫人想继续劝导女儿,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段时间经历了巨变,她想怎么就怎样吧,每天开心就行。
而此刻,段云迟已带着余笙从武安侯府离鸣冤鼓最近的侧门出去了。穿过了几条巷子到了大街上,不同于临城的道路,京城的石板路更宽更平坦,两侧的商铺更多,比临城繁华了好几倍。
咚咚咚,鸣冤鼓一直响,大街上暂时没有事情干的百姓都往鸣冤鼓的方向聚集过去。多少年了,这鸣冤鼓都没人敲响,今日敲鼓之人到底是有何大冤情。
只见一名清秀的妙龄女子手执重鼓槌站在鸣冤鼓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薛子成只是被奸人所误导,并非故意害人,而药并非毒药,请圣上明察。”
“哟,这姑娘是替人申冤。”路人甲猜测道。
“一定是关系密切她帮何人申冤,毕竟冒着杖刑的风险。”路人乙分析道。
“帮姓薛的人申冤?不会是和武安侯府最近的案子有关吧。听说那位下药的大夫就是姓薛的。”路人丙头头是道地说。
余笙跟着段云迟来到了人群后,听着人们的议论声,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余笙的脸冷了下来,呵,是嫣然师姐,余笙心里冷哼。
帮人渣师兄求情?余笙摸了摸左脸,想到这俩人和她有毁容之仇,余笙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段大哥,我们走吧,鸣冤鼓我看到了。”
段云迟看着余笙脸色突然不太好,担忧地问道“笙儿,这击鼓之人你认识?”
余笙想起当日在百草谷生的事情,喉咙突然感觉哽住,“段大哥,这是我师姐,曾经对我很好,但,也是她和人渣师兄一起毁我容颜。”
余笙感觉自己有点撑不住了,转过了身子把头埋在双手间,她不想让人看到她流泪。
“笙儿,都是过去的事了,其中一人不久后将会被判刑,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段云迟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余笙听到段云迟有点奇怪的安慰人方式,不禁噗地一声笑了,用袖子随便擦了擦眼泪。
“段大哥,你这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有点……严肃。”余笙揉着眼睛笑道。
“严肃?是吗,我觉得挺好,说了事实。”段云迟一脸正经地回复。
“哈哈,段大哥,除了亲人,你没有和其他姑娘聊天吗?”余笙疑惑道。
“丫鬟算吗?”
“不算,文人雅士间的聚会,还有马球赛之类的都可以和圈内的名门贵女聊天吗?”
“无趣,马球赛我一般是赢了奖品就走人。”
“哈哈哈。”余笙不客气地笑道,心想,这段大哥放到现在就是个钢铁大直男,估计会很多小姐姐去挑战撩拨他。
“是我刚才安慰的方式不对?那这样可以吗?笙儿,你是小神医不用怕,你自己制作除疤膏就可除掉疤痕。”段云迟突然说道。
“这种略带赞美的安慰方式不错,但是,如果你换成这样说,笙儿,你这么冰雪聪明的小神医自己制作除疤膏就恢复如常。”余笙眨了眨眼睛说。
“怎么我听着好像有人想我称赞她呢。”段云迟感觉他余笙在设个圈套让他才进去。
“还是被你知道啦。段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吧,带我好好逛逛京城,我要吃好吃的,看好看的,玩好玩新奇的。”余笙不想在此地多逗留了。
“好,请笙儿小神医立即跟着小的游遍京城,这边请。”段云迟难得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