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母今日喝了半碗药后便出现腹痛,休息都不能缓解,之前她也病了很长一段时间,近日才刚有好转,但今日腹痛实在吓到我们,所以也不去请京城内的民间大夫,直接书信翰林医官院求其医官的诊治。”段云迟诉说近日的情况。
谢医官的气已缓过来,拎着药箱走向段老夫人榻前,“我先给老夫人号脉看看是什么情况。”
谢医官在一旁的凳子坐下后,便执起段老夫人的手腕号脉,良久,谢医官给段老夫人另一只手号脉,片刻,他从矮凳子起身,单膝跪在了榻旁,执起段老夫人两侧的手腕同时号脉。
片刻,谢医官放下段老夫人的手,把段老夫人的手塞回被子里。
段老夫人方才怕吵到谢医官诊断,强忍着一直不出声,眼见医官号脉结束,她不再忍着,细声问:“医官大人,老身……这是……什么情况,为何会腹痛得如此厉害。”
谢医官脸色有些沉重,并未回答段老夫人的问题,他拎起药箱转身离开了床榻边,走到外间。
段云迟和陈妈妈也跟着谢医官走到外间,段云迟焦急地问:“谢医官,我祖母是什么情况。”
“段老夫人近日服用的药方和抓的药还有吗?”谢医官并未回答段云迟的询问。
“有,陈妈妈快去拿来。”段云迟对陈妈妈说道。
陈妈妈很快就把药方还有抓的药拿了出来,手里还捧着半碗药,“这是今日喝的药,才喝了半碗就出现腹痛了。”
从知晓段老夫人腹痛就“紧张地”来到清风苑的二娘子,看到那喝剩的半碗药,就感觉不妙,神色里有些慌张,手不禁抓了抓衣衫,随后又装作淡定继续候在一旁。
谢医官拿起剩下的半碗药,从药箱里拿出一头是平扁形状的银棒放在了药里,片刻后再拿出,银棒并未现异常,随后又闻了闻碗里的药,似乎闻到了一股红花的专属味道。
谢医官再拿起药包打开,拨开里面的药看,现并没有红花,药材的种类和药方的一致,看分量和药方也无差。
但是,这方子似乎很有问题。方才,这武安侯老夫人的脉象摸着是细脉,气血两大亏虚的症状,虽然这方子是气血大补的方子,但是,从脉象里看,这武安侯老夫人身子虚不受补,这大补的方子等于加身体的损耗。这个浅显的道理,水平再差的大夫也懂。
而且,虽说是细脉,但是方才号脉时间长一点,细心点会现这脉象与普通的细脉有一丝丝差别。想起,这武安侯府老夫人是有朝廷诰命的,谢医官感觉这侯府内里肯定还有其他弯弯道道。
“段少爷,这药被加了大分量的红花,这药方并没有这味药,以老夫人的身体情况,红花量大可是会伤了肠胃,所以段老夫人才会腹痛。”谢医官说道。
“红花?”段云迟疑惑道,走到屋外对外面近卫说道“那丫头的房间搜完了吗,可有什么现。”
“少爷,翻出来两包东西,打开看过和方才春桃打算埋的药渣子很像。”近卫把两包小纸包递给段云迟。
段云迟接过药包后,迅拿进去递给谢医官。
谢医官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把药包放在一方的桌面,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两个小纸包,用拇指和食指捻起药放在鼻子前闻,“是红花,看这分量,一份估计得有十钱,这分量,出正常的用量太多了,这药用了第几日了?”
“今日是第三日。”陈妈妈说道。
“难怪段老夫人会腹痛。”谢医官喃喃说道,思及段老夫人略带奇怪的脉象,谢医官深知这是一潭浑水。
“段少爷,段老夫人这腹痛我可以暂时用推拿的手法减缓她的痛楚,但是,具体治疗的办法,在下才疏学浅,现在就修书一封回翰林医官院,让翰林医官院正使再派医官一起诊治会更好。”谢医官谦虚地说道。
“好,就按照谢医官说的做,请到这边,笔墨这里备着有。”段云迟觉得谢医官这方法甚好,最好让翰林医官院正副使都过来,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一旁的二娘子听到谢医官的话,感觉大不妙,她看了看屋外,心想这夫君怎么还没回来。
段云晚躲在屏风后的内间,她一直偷偷观察着二伯母,见她此刻神色有些慌张,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谢医官很快就修书完毕递给了段云迟,“有劳段少爷了,请尽快送到翰林医官院。”
“这就立刻派人去。”段云迟接过后,走到门外,对近卫道,“即刻送到翰林医官院,还下着雨,拉马车过去吧。”
“是。”近卫把信收好,便往府外跑去。
再次来到了段老夫人的床榻旁,说:“段老夫人,在下先帮你揉几个穴位缓解你的腹痛。”
谢医官用拇指尖掐按段老夫人两手合谷穴,片刻后,再搓热用掌心对准神阙穴下按下,并按顺着方向连续按揉一盏茶时间。
余笙看着谢医官的推拿手法,轻轻扯了一下师母段言心衣角,眼神示意了一下。
“母亲,你肚子痛是否缓解了些许。”段言心担忧地问道。
“感觉肚子暖暖的,没之前的剧痛,但还是感觉有些隐痛。”段老夫人小声说道。
“既然有效,或许母亲只是一时吃坏肚子,并没什么大碍,这下雨天就不劳烦其他医官到来。”二娘子突然说道。
“二嫂,你方才没听到谢医官所说,这量的红花,母亲这腹痛一定要查明。”段言心严肃地拧眉说道。
二娘子顿时无言以对,她紧张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不自主拿起手中的帕子印掉额头细汗。
翰林医官院的守门人看到了武安侯府的人拉着马车再次来到了院前,甚是奇怪。
“劳烦了,这是谢医官的信,请立刻转交给翰林医官院的顾使。”
守门的人不敢怠慢,双手接过信后,便急忙往院内跑去。
“顾使,武安侯府的人捎来了谢医官的急信。”
“急信?顾使您的徒儿谢晋的医术并不在你我之下,看来此趟他去武安侯府不止看症,还遇到了其他麻烦。”
顾使拿着谢医官的信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虽然翰林医官院虽然只是一个主管医治和施药的部门,但因为与皇家、宗室及功勋权贵们都有接触,深知这豪门府邸内存在各种明争暗斗,谢医官怕是遇到的麻烦并不小。
“林副使,这段老夫人的病情复杂,谢医官可能经验不足,还需你我去一趟。”顾使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副使徐徐说道,“让门房那边快去备马吧。”
“顾使,武安侯府已经拉了马车过来在门外等候。”守门人说道。
“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即刻出。”顾使站起,整理了衣衫就往屋外走去。林副使也度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