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见惯了宋云归那副怯弱胆小的模样。
今日乍一见她这副倔强的样子梅寒烟只觉得怒上心头,扬起手就朝她背上扎去。
那些细细密密的痛感蔓延了多年,早已成了习惯。
宋云归紧攥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针尖一次次的刺向肩膀,后背,胳膊,疼痛逐渐漫向全身。
宋云归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
“母亲,你可曾后悔过生下我?”
宋云归望着被灯笼和烛光照的光阴错落的房门突然问了一句。
梅寒烟动作一顿,不等她问个明白,宋云归突然哭喊。
“母亲,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露出伤来给祖母看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如今知道求饶了,我却该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才是。”
梅寒烟正觉得气顺了些,房门哐的一声被大力推开。
“我虽知你偏心,却不知你竟如此残忍。”
宋怀阴沉着跨进屋,身后跟着许妈妈。
“老爷。”
梅寒烟愣在原处,甚至都没想起手中的银针上还粘着殷殷鲜红。
宋怀拉起宋云归,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云儿,爹爹看看是伤到哪儿了?”
宋云归泪眼朦胧的摇头,看了一眼梅寒烟惊惧的不敢说话,只有身子仍在颤抖。
梅寒烟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东西藏在了袖间,神色间并无多少慌张。
“老爷,云归这丫头不懂规矩,顶撞长辈,我不过是吓唬吓唬她。”
“吓唬?你从前刺绣被针扎破手指尚且疼的钻心,你拿这些东西扎在亲女儿身上她不疼吗?”
宋怀素来都是以好脾气示人,极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就是该痛了她才能长些记性,老爷,你常在官场,不知这些内院的姑娘要时时敲打才是,否则早就反了天了。”
梅寒烟理所当然的解释气的宋怀笑出了声。
“你待柔儿向来温声细语的劝导,旁人说一句你都是不肯的,怎得到了云儿这里就不同了。”
“她们二人如何能一概而论。”梅寒烟不悦道。
“如何不能一概而论?难道云儿她不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
宋怀面对梅寒烟的偏心数年来十分不解,也无可奈何。
他不明白,同样受过一场生产之痛,梅寒烟为何对初生的这一双儿女颇为不喜。
纵然两个孩子再怎么努力好像也做不到让她满意。
见宋怀这般护着宋云归梅寒烟心生不喜。
“老爷不是说过内宅的是让我管吗?如今这般来横叉一手便是觉得我管的不够好了?”
“你莫要拿这套说辞堵我的嘴,云儿这孩子是何等脾气秉性我是知道的,你眼下这般同那些心思歹毒的继母有何区别?”
宋怀也是一肚子气。
从前他便是太高估了母女情分这个东西,任凭老太太提醒他多次他也是相信梅寒烟的。
今日得许妈妈提醒过来一看才知道女儿原来在人瞧不见的地方受这等苦楚。
眼看着一场争吵就要爆发,宋云归突然跪倒在地。
“爹爹,母亲,你们不要吵,都是女儿的不好,爹爹,女儿不孝,总是惹母亲生气,女儿愿意独自搬到后院静思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