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冷风刺骨。
尤其昨夜一场大雪过后,寒意更甚。
夜色中的行人无不缩着脖子行色匆匆,半分都不敢停留。
无人留意到街角一处院落中时不时传来的微弱求救声。
宋云归此刻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十根纤纤玉指早已血肉模糊。
甚至右手的无名指和食指都已经从指根脱落。
“好姐姐,都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你怎么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呢。”
宋槿柔戏虐的将脚踩在宋云归的脸上,刚刚结疤的伤口顿时鲜血淋漓,疼的宋云归直打哆嗦,但她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的盯着一旁看好戏的二人。
那是她的夫君和母亲。
她生来便不得母亲喜爱,自小便在无人处遭尽虐待。
后来以为嫁得良人便能摆脱困苦,却未曾想到是从一个狼窝跳进了另一个狼窝。
她借着丞相府的势利帮着丈夫夺得宣平侯府的家产,助他平步青云,却不知他何时与她的亲妹妹滚在了一起。
而她的母亲更不知何时在外头有了私生子,以关心之意每日喂给她的补药只是为了将她练成药人,取她的心头血去救她外头的儿子。
“爹爹若是知道你们这般欺辱我,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宋云归声音颤抖。
可换来的却是梅寒烟放肆的笑声。
“我的乖女儿,你被我们囚禁在此数十日,日日受尽折磨,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没来救你呢?”
宋云归心头一紧。
是啊,她父亲最是疼她了,即使她嫁了人也是每两日便有书信问候的,都这么久了都未来寻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来不了。。。。。。
她顾不得疼痛奋力挣扎:“你们对爹爹做了什么?”
鲜血蹭到了宋槿柔崭新的绣花鞋上,她嫌弃的看了一眼,娇媚的喊了一声:“知翊哥哥。”
一旁的唐知翊走上前,抬脚踢在了宋云归的脸上。
“贱人,敢弄脏柔儿的鞋。”
宋云归只觉得眼前一黑,鼻子和眼睛里都有鲜血涌了出来。
她仍执拗的奋力抬头:“爹爹他怎么了?”
“丞相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昨日已在狱中畏罪自尽。”唐知翊的声音仿佛一盆凉水当头而下。
宋云归懵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父亲那般清正廉明的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这可是丞相夫人亲口举证,本世子亲自带人在丞相府搜出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在啊。”
宋云归震惊的看向唐知翊:“你说什么?”
“对了,忘了告诉你,大哥也于月余前遭到叛军围剿,万箭穿心,万马踏过,尸骨无存。”宋槿柔笑的分外好看。
宋槿柔如坠冰窖。
尚未来的及细想,唐知翊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因常年习武,他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此刻按在伤口上生疼。
他却觉得不过瘾,手指更是狠狠的戳到了那些破裂伤口中。
“宋云归,若不是当日看上你们丞相府的势利我断不会娶你为妻,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了你和你爹,和你哥哥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自以为给了我些小恩小惠我就该感恩戴德,如今走到这一步真是让我觉得万分舒坦。”
宋云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知翊和她成婚前也不过是唐家二房不起眼的公子哥。
是她父亲帮他筹谋前程,疏通关系,她哥哥更是数次救他性命,还助他立下军功,这才让他有了今日的成就。
却不曾想他竟是这般看待他们的倾心相助。
一旁的梅寒烟神色不耐:“行了,不要跟一个将死之人废话了,趁着没死剖心取血吧,我儿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