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光想着,你都已经快要怄死、快要疯了吧?”
闵心柔就算刚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还是被叶定宜这番话吓了一跳。
她、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连她是罪臣之女都知道了!
那她会去向官府告她,告她的父母亲人们吗?
闵心柔只能结巴着,徒劳的否认,“我、我不明白夫人在说什么。”
“夫人说的话,我一个、一个字也听不懂……”
叶定宜轻笑,“本来你已经够委屈了,还连儿子都得被迫跟你分开,都得被迫认占了你位子的人为母。”
“你说换了谁能不委屈,能不恨的?啧,我都替你委屈得慌、恨得慌了。”
“幸好还是有希望的,只等将来你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侯府也兴盛起来,能替你父亲平反了。”
“我这个鸠占鹊巢的就可以让位,你也可以把本该属于你的一切,都夺回来了。”
不等闵心柔说话,又是一记轻笑,“至于我怎么让位……”
“当然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紧的,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一消你心头之恨,也才能弥补你多年的委屈,对吧?”
闵心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怎么能连她心里怎么想的,连他们原本的打算,都全部知道?
那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只怕比她能想象得到的最早的时间,还要早吧?
孟少恒也越慌了。
这下他还要怎么解释、怎么圆?
可他还得逼自己开口,“夫人这些话都是从何说起?”
“压根儿就、就没有的事,夫人千万别胡思乱想……”
“什么闵、闵什么来着,我也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夫人是打哪里听来的?”
“我觉着你肯定是误会了……夫人从昨儿忙到现在,必定也累了。”
“要不先回去歇着去?这儿有下人伺候,足够了……”
孟少恒没想到叶定宜竟是什么都知道。
甚至连闵心柔姓‘闵’都知道了,京中姓闵的人家可自来就不多……
他忙解释,“这些夫人都是打哪里听来的?全是谗言,全是假的。”
“夫人可别被蒙蔽利用了,弄得亲者痛仇者快才是。”
“我欺骗利用夫人又有什么好处,你可是我的结妻子,活着要一起过一辈子,死了也要葬到一起的人。”
“夫人真的千万别中了有心人的计才是……”
他如今被烧成这样,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好起来。
自然金吾卫的差事也八成保不住了。
府里还没银子,生计都成问题,医药费更是不知从哪里来。
除了无论如何都把叶定宜哄好,他眼下哪还有别的路?
闵心柔在一旁更痛苦,更生不如死。
当时起火时,孟少恒好歹手脚是自由的,还能靠不停滚动来多少挽救一下自己。
她却双手被绑着,身上也衣不蔽体,连自救都难。
其结果当然是被烧得更惨,浑身也更烧灼剧痛了。
除了身体上的痛苦,她心里的痛苦更是难以言表,白妈妈和她的澈儿都、都……她一下就失去了两个最亲最近的人,他们还都死得那么惨……
可都这样了,她现自己还是想要活下去,还是再难都宁愿活着,不愿死了一了百了的。
一了百了就怪了,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好歹还能有希望不是?
当然好死不如赖活着了!
所以闵心柔听得叶定宜竟知道她的真实姓氏后,虽然也很慌。
除了慌,喉咙还痛得根本不想说话。
还是忙强撑着,给孟少恒帮起腔来,“是啊夫人,您可、可千万别中了有心人的毒计才是。”
“是不是、是不是叶宝宜那个贱人,对您说了什么?”
“她都疯到这个地步,狠到这个地步了……您真的别被她利用了才是……”
“她真的该、该千刀万剐,该下十八层地狱……”
说着喘了一口气,“对了,敢、敢问夫人,那贱人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