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敏锐地察觉到梁洪涛说的真正解脱,不仅仅是贬义词那么简单,很可能是结束生命。
梁洪涛的话语中,苏梦感觉到了对生活的绝望,尽管梁洪涛是成功人士,风度翩,他属于城市,他的灵魂是城市灵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梁洪涛确实苍老了很多,苏梦看到他两鬓的白发多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更加浑浊,仔细一看,没有了之前的锐气。
“我真的没事,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快乐,找到了那种久违的自信,你我不可能这么一直在一起吧。”梁洪涛一口菜都没有吃,他觉得红酒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现在的麻木的味蕾,梁洪涛记得冰箱里面有冰镇啤酒,他打开冰箱,拿出啤酒,又取了一个大碗,倒了半瓶啤酒,半瓶红酒,两种酒混合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的怪异。
“梁总,您这是要干什么?”苏梦还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啤酒和红酒掺在一起喝,红酒往往代表着高档,啤酒就另说了,大街小巷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喝,而且百搭,无论是什么菜系也无所谓。
“没事,我就是想混着喝,这样醉得快一些,我想好好地睡一觉,我真的已经有很长时间,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即便睡着了还是浑浑噩噩,宛如在地狱梦游。”梁洪涛说话间已经把满满一碗混合酒喝得一干二净,梁洪涛抿了抿嘴唇,“味道还真的不错,看来还真的要勇于尝试,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这种看似平常,却违反常规的举动,让苏梦更加坚定,梁洪涛很不对劲,这个人看起来很健康,站如松,但精神似乎已经崩溃了,特别是你想到什么特殊的事情激发之后,梁洪涛整个人都变了。
“嗯,梁总,我能帮你什么?”苏梦很着急只要是梁洪涛不说,她确实无能为力,梁洪涛病了,而且病得很深很久,苏梦这一次终于看得清楚。
“你已经帮了我。”梁洪涛看苏梦的眼神很玩味,“我今天真是来对了。”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
并没有像苏梦想的那般,梁洪涛一直在笑,笑得像一个大男孩,仿佛年龄一下子小了二十几岁一般。
苏梦同样在笑。
如果能跟梁洪涛每天这样,那该有多好,做梦甚至想,若是真的跟梁洪涛这般生活在一起,哪怕寿命缩短,都无所谓,每个人的一生,结果都命中注定,无论是拓宽深度,还是拓宽宽度,只是路径不同,最终的结果都是两个点,重要的是心灵感悟。
吃完了饭,梁洪涛洗干净碗筷,收拾好餐桌,又顺便把地拖干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来,应该是经验很丰富,在家也经常干。
苏梦早早地去卫生间刷了牙。
她也喝了很多酒,之前大脑中的坚定的信念之墙,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像垒成墙的砖慢慢地一块一块地掉下来。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似乎是到了夫妻同床共枕的时间。
此刻的杜玲挺着大肚子,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不是很舒服,尤其是这些天,肚子非常胀,这让杜玲又担心起来,是不是孩子健康有问题。
整个这半年多的时间,杜玲都在惊慌惶恐中慢慢地度过,数着日子一天一天地往过熬,每一次医院的检查结果杜玲看着都是心惊胆战,真怕检查出来孩子有什么问题,特别是先天性的缺陷。
尽管杜玲请了产假,但工作的事情,你就没有放弃,解决工作的事,能让杜玲分心,不把所有的焦点放在孩子和自己的婆婆陈岚身上,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杜玲的研发团队稳扎稳打,整套电磁矫平设备,高频电传输距离进一步增加,又申请了十几项专利和实用新型发明,即便是请他假在家,杜玲在整个工作中的协调统筹和关键时候的决断,都特别重要。
“我能进来吗?”陈岚轻轻的敲了敲杜玲卧室虚掩着的门,直接走了进来,似乎她询问能不能进来,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顺口一说而已。
“妈,这么晚了,快休息吧。”杜玲还是尽量保持着对老人的尊敬,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他爱人梁洪涛的母亲。
“我没听到你刷牙的声音。”陈岚的耳朵很灵,似乎这几天杜玲晚上睡觉都不刷牙,早晨起床感觉也不刷牙,陈岚除了观察面盆之外,杜玲牙膏,牙刷和牙膏的位置,他都记得特别清晰,已经有两天的时间这些,刷牙的物件都没有动过位置。
“最近刷牙,会恶心干呕,我还吐不出来,弄得我肚子一阵一阵抽着疼。”杜玲实话实说,她莫名地很想梁洪涛,梁洪涛上一次出差到现在,好像已经将近一周的时间,苏梦似乎再也没有纠缠过梁洪涛,杜玲深信梁洪涛也不会说对不起她的事,加上梁洪涛最近涨了工资,职务又提升,工作确实比较忙,杜玲没有特殊情况,也不打扰他。
陈岚眉毛一动,语气变得沉重起来,“那不行呀,你不刷牙多不健康?必须刷牙。实在不行换一个小点的牙刷,我给你买了儿童牙刷,你试一试。”
杜玲对陈岚这种强势的控制,也已经习惯了,反正不听就行,关键是刷牙,真的恶心干呕太难受,“妈,真的不是牙刷的事,牙刷一放进我嘴里碰到舌头,我就恶心难受,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行吧,你不听,反正到时候要是生病遭罪的也是你。”陈岚打算温水煮青蛙,一次不行,来两次两次不行来三次,必须要让杜玲刷牙,“洪涛,好久没回来了吧?你不给他打个电话。”
杜玲对梁洪涛无比信任,这种信任是建立在经过排除的基础之上,杜玲曾经也怀疑过梁洪涛跟那个漂亮的苏梦可能有一些上下级的暧昧,甚至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时间能说明一切,梁洪涛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
杜玲换了一个侧身位躺着,背对着陈岚,也算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他应该在忙,我相信他。夫妻之间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即便是每天晚上都同床共枕,又能怎么样呢,早上八点大家都出门去上班工作,晚上八点才回家,中间十二个小时,基本上都是没有监控的状态,如果做一些不道德,甚至违反法律的事,也没办法管。”
“这男人必须得管,时不时的就得吹点风,你现在是特殊时期,等生了孩子,最少还有半年,你才能跟洪涛同房,多看着点没什么错,行了,你睡吧。”陈岚也看出来,杜玲你对着她想睡觉,这是在下逐客令。
杜玲拽了拽枕头,让自己颈椎的曲度跟枕头尽量的贴合,这样晚上睡觉能避免呼吸不顺畅省得打呼噜,她这个婆婆还真是肆无忌惮,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