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咱们邻边周家那?位低嫁的娘子,郎君无能?也就罢了?,偏偏还脾气大,听说终日饮酒,醉了?还会打周娘子,为?了?孩子为?了?名声,和离又和离不成,娘家倒是出?了?几?次头,可那?周家就是油皮子,你找了?他就消停几?日,跪着哭着悔过几?日,可过不得几?日又开始胡来。”
“所以?我觉得女子嫁人,更应当看人品,那?裴世子瞧着是个赤诚的人,以?他的身份,为?了?南珠做到这份上,也值得咱们信他一回。”
纪母点点头:“还是嫂子想得周全。”
“你就是爱子心切。”
回房间后,纪南珠陪着母亲回了?屋子。
她如同孩儿时期一般,将头伏在母亲的膝上。
“母亲不用过于担心,裴之烬他为?人还是能?信得过,而?且侯府中老夫人,侯夫人都是和善之人。”
“而?且我昨日与大哥哥商议过,高家的生意可以?往京城迁。”
“如今就算柳姨娘被判了?,可还有?周姨娘,张姨娘,依我所见,平州母亲也不用回去了?。”
“届时跟着舅舅他们一起到京城定居,咱们母女也好有?个照应。”
纪南珠这几?日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
家中几?个庶弟渐长,父亲本就宠妻灭妾,为?了?抬庶弟的身份,去年就抬了?柳姨娘张姨娘为?平妻。
这次查出?她是被柳姨娘所害后,父亲不仅没?有?为?她主持公道,竟还暗暗给母亲施压,想让母亲从中周旋,保下柳姨娘。
这事她都心寒,何?况母亲。
如今她等于没?了?,母亲孤身留在纪家,又因柳姨娘的事情与父亲撕破了?脸,日子只怕越发艰难。
倒不如独身出?来,活得反而?自在。
“此事母亲会慎重考虑。”
纪母没?曾想女儿竟然?为?她考虑了?这么多。
在纪家日子煎熬她倒无所谓,毕竟几?十年也这样过来了?,她早看透了?夫君的凉薄,早没?了?年少时的憧憬。
唯一叫她心动?的便是在京城能?时时见到女儿,虽力量微薄,可至少女儿遇了?难处,她能?在身侧。
……
纪母早早为?女儿备好了?嫁妆,因着纪南珠是以?高家女儿出?嫁。
于是,她来前就把那?些田产庄子铺子,还有?家具瓷器全都给卖了?,换了?银子,足足也有?十万两。
高家世代行商,家财丰厚,几?家人都来给纪南珠添妆。
高家舅舅舅妈将纪南珠当亲女儿般看。
高舅母道纪南珠嫁的是侯府,身份上已?经矮了?,嫁妆可不能?再叫人看轻。
于是把为?两个儿子准备的聘礼给拿了?一半出?来,生生为?纪南珠凑足了?一百零八担嫁妆,风风光光将她出?嫁。
路途遥远,高祖父更是让家中几?位表哥一起送亲。
这主意原是好的,毕竟拳拳之心,可却是苦了?裴之烬。
自那?一日见面后,他便未再见到纪南珠一面。
本就数月不见,心中思念,那?日两人又闹了?不快,也未能?好好与她说会儿话。
本是想着这一路能?好好以?慰相思,可高家几?个表兄,将花轿围得铁桶一般。
裴之烬几?次想近前,都让他们给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