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细柳将玉兔拿在手中看了看:“我可能习惯了,越看越顺眼。”
话落,细柳察觉到一阵渐近的步履声,抬只见6证穿着官服,与几位阁臣同行,在他们后面,则是同样身着官服的6雨梧。
李百户见此,立即退回到内门边,不敢多看。
察觉6证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那只玉兔,细柳一瞬收拢手掌,待他走近,她低作揖:“6阁老。”
6证朝身边的蒋牧点了点头,蒋牧当即便与其他几位阁臣一同往内门去,那王固走在最后头,自陈宗贤致仕,他便像根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到不行。
“细柳姑娘不要多礼了。”
()6证虚扶了细柳一把,又不动声色地端详了她的脸,不知为何,他仿佛怔了一瞬,却又不知那么一点微末异样从哪里来。
“听说你受了伤,怎么还没好就出来办差?”
6证常是肃正的,此时语气里却有一分温和,细柳不明白这分温和从何而来,她开口道:“多谢6阁老关心,我并无大碍。”
她有没有大碍,6证哪里看不出来,一个姑娘家,脸苍白得不像话,还那么清瘦,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儿,也苍白着一张脸,身上的伤也没好全。
“这话也许有些冒昧,”
6证瞧了一眼她捏在手中的玉兔,“但我还是想问,姑娘可有婚配?”
细柳一愣,她觉6证的视线,玉兔冰凉的温度浸透她的掌心,她仿佛明白了点什么,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祖父。”
6雨梧忽然出声。
6证看了他一眼,却再度注视着细柳,老神在在:“有吗?”
“……没有。”
细柳答。
6证闻言,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朝她点了点头,接着便双手背在身后,朝内门那边去了。
细柳掌心几乎有了汗意,被玉兔的棱角硌着,她转过脸来,却见那一身绯红衣袍的少年微抿着淡色的唇,像在忍笑。
“你笑什么?”
细柳拧起眉头。
6雨梧摇头,淡薄日光里,他双眸剔透得像她手中那块玉料,他走近几步,身上幽冷的香隐隐袭来她鼻间,他垂眼看她,洞悉她那副清冷表象底下几分别扭,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老人家总是这样。”
满树玉兰雪白,枝影横斜,一瓣忽然擦过他的肩头,玉兔还捏在细柳手里,每一寸都逐渐染上她的温度,不再冰凉,她忽然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
“我知道。”!跳了一下,他喉咙动了动,恍惚脱口:“……显儿?”
“父皇?”
姜寰双膝在地砖上往前挪了数步,“父皇,是儿臣,儿臣回来看您了……”
建弘皇帝像是反应了一会儿,看清凑到面前的这张脸,明明是相似的眉眼,近看却又没那么像了,他咳嗽了一声:“是寰儿啊。”
姜寰眼睑里有泪淌下来,他俯身磕头,哽咽道:“儿臣是因为您病重才回来的,若可以,儿臣希望您身体康健,哪怕儿臣一辈子都待在建安高墙里……那样,那样儿臣也甘愿!”
“何必说这些。”
建弘皇帝看他半晌:“朕没几天了,这辈子也没几个子嗣,就你们兄弟三个,显儿先朕一步去了,就剩下你和變儿,朕走之前,总想再看看你们兄弟两个。”
“父皇……”
姜寰几乎泣不成声。
“好歹是朕的儿子,你怎么哭得像个女人似的?”建弘皇帝扯了扯苍白的唇,“朕还没死,你别没出息,再过两日,你可知道是什么日子?”
“是太子的忌辰。”
姜寰吸了吸鼻子,“儿臣不敢忘记兄长的忌辰。”
建弘皇帝看着他,却又像是在透过他,在看另一个早逝的骨肉,那是他悉心教导,寄予厚望的儿子,可是他死了,连带着建弘皇帝所有的殷切用心也一块儿死绝了。
建弘皇帝闭了闭眼,缓缓道:
“到时,咱们都到明园去。”
明园是当今燕京第一园林,乃皇家私有,它几乎吸收了桂平与白苹之乡所有园林长处,其造景之工,可谓冠绝天下,但世人只闻其名,却少有能踏足其中者。
据说太子在世之时犹爱此园,常住其中,得片刻清闲之乐,太子薨逝后,建弘皇帝着太常
寺每年此时在明园办太子忌辰,只有五品以上官员可随皇帝入园祭奠。()
&1dquo;自我入东厂,每年此时都在这内门守着,却从来没有见过园子里到底是什么样,”趁着刚核对完一批官员的身份,放了他们进去,此时后头没再有什么人来,李百户便在细柳旁边叽叽喳喳,&1dquo;都说这是天下第一园,里面好看着呢,好像还有个茏园,不过那是私人的,根本没有这园子大&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