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没别的法子,屋里有个活物,他逃避不了的。
高高的椅子上,坐着小小的男孩。
幼崽看见他,既害怕又期待,小声地喊了句“mama”。
小於记得羊叔叔说的,不可以在mama面前这么喊。
所以他说得很小声、很小声哦,只有自己能听见。
……第几次了。
岑寻枝对这个称呼厌恶到了过敏的地步。
可他也不能真的跟个孩子,还是个兔子,去计较这些。这两种生物分开都无法沟通,更别提合二为一。
他进了房间,绕开小孩。
轮椅用了这些年,熟悉得就像他的双腿,想去哪儿都方便。
成年人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感觉得到一道目光一直跟着自己。
身为一线将士,这点儿敏感度还是有的。
愈是对他人的视线敏感,愈是如芒在背。
简直跟激光扫射似的。
岑寻枝不是没被人盯过,但不是这种……这种祈盼又依赖的目光。
他清楚自己性子阴冷孤僻。这对于一个曾被彻彻底底摧毁过信任的人来说,是必然结果,也不算坏事儿。
回应他人的视线就是在产生感情,而产生感情就是建立关系。
对幼崽心软,就是一切灾祸的开端。
这都是大凶,更是大忌。
有些年轻时候傻兮兮的错犯过一次,再也不能犯第二次。
岑寻枝试图无视那热烈依恋的视线,给自己泡咖啡,漠然地想,这小东西不能多留,得尽快脱手。
第6章
除了刚进门,mama一次都没看过自己。
小兔兔声儿都不出了,扭头望着成年人。
小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念着mama。
万一,万一再喊一次,mama就会回头看他呢?
偶尔岑寻枝朝他的方向偏一点,兔耳朵立刻高兴地翘起来。
岑寻枝路过,当他不存在,兔耳朵又失落地耷拉下去。
崽崽的喜怒哀乐写在脸……啊不,耳朵上。根本藏不住。
岑寻枝下班回家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要带,他住的地方跟上班没差,冷冷清清没个鲜活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