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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2页）

「顾明他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只会死读书的穷小子，没有见识，没有根基。而我是沈氏集团的接班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这会儿，哪有平日里接班人的威风，活像个发酒疯的街溜子。

我想起上一世，无数个等他等到天明的夜晚，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厮混的时刻，他毫不在乎、一脸冷漠的瞬间。而但凡我要除去做点什么，都会被他以各种理由劝退。

「在我眼里，顾明比你一个只会跟家里伸手要钱的富二代，不知道高贵到哪里去了。我要心照不宣的默契，坚定奔赴的勇气，胸怀天下的大义，送我上青云的助力。这些，请问沈公子，你有吗？你给得起吗？」

「你不过只是比顾明幸运，含着金汤匙出生，穷得只剩下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们指指点点？你还是回去找甄红吧，你们很般配，很登对。我们不合适，不是同路人，勉强走下去，还是会散的。」

似乎跟他预想的情节不一样，沈问没想到我这么直截了当。他的神情有些错愕。

而后他忽然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努力地想展开给我看，却因为醉得厉害手不听使唤。

我听见他嘟嘟囔囔地说：「林静，你看看，你爸和你哥，在我这里又借了五百万。你——」

我越听越烦，赶紧招了辆路过的出租车，给司机说了他家地址，把他塞进去：「沈问，谁借的你的，你找谁去吧。我们早已两清。」

看着疾驰而去的出租车，我终于松了口气。

一回头，却看见顾明买了满袋子的烤串，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看着我，笑了笑，指了指袋子问我：「吃吗？」

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我咕咕作响的肚子替我做了回答。

10

研究的周期比我想象得还要久，直到快毕业的时候，我们还没能研发出第一批药品。

而另一方，甄红签约了经纪公司，凭借「沈问女友」的绯闻冲上热搜，频频在新闻里刷脸，已是小有名气的网红。

她每日发发视频，搞搞直播，接接广告，在流量为王的时代里赚足了快钱。

朋友圈里晒的是马尔代夫的灿烂阳光，高端会所的私厨美食，奢侈品店里的顶级珠宝，还有人人称羡的豪华超跑。

可沈问却没能和她在一起太久。上一世，在我的「阻碍」下，他们爱得声势浩大、如胶似漆，好像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甄红曾多次当着我的面说：「在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义正言辞到，难不成想让我为他们可歌可泣的爱情鼓掌？

这一世，没了我，这段恋情反倒草草收场。

不过对甄红来说，没有太大影响。

她已得到了她想要的。

我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正好遇见她开了辆红色的帕拉梅拉，拉风地停在宿舍楼下。

她戴着墨镜，穿着皮草，化着精致的妆容，见到素面朝天的我，夸张地长大了嘴巴：「这是谁啊？我们的科学家林静吗？做科研是什么很费钱的东西吗，你看看，你这羽绒服都钻绒啦！」

我淡淡一笑，学着她的样子阴阳怪气：「这是谁啊？我们的大网红甄红吗？做网红不是很赚钱吗，怎么连区区一个学位证书都买不到呢？」

她气得脸上的粉都要抖落几层。

甄红忙于她的网红事业，多次挂科，补考作弊，被取消了学位证书资格。

而后她不在意地笑笑：「这些资格证书，我现在根本不需要。我现在一年赚的钱，有的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收拾完行李，坐上了顾明开来的面包车，离开了。

11

在毕业后的第二年，我和顾明发布了第一项研究专利。

我们搬进了新办公室，市中心的大平层，站在窗前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灯火通明。

我的名字，和顾明一起，被端端正正地印在了公司门口。

有一天，顾明问我，能不能陪他去看看奶奶。

他犹犹豫豫，又万分恳切地求我，能不能装作他的女朋友，圆奶奶一个心愿。

我答应了。

病床上的老人，形容枯槁，浑身插满了管子。医生说，就快要不行了。

她把我的手摸了又摸，看向我的目光慈爱而温柔。一会儿夸我好看，一会儿夸我聪慧，把我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她夸我，是想让我对顾明好。

她说：「顾明命苦，能够遇见你，是他的福气。你们两个，要好好的。我这老婆子，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顾明去上厕所的时候，她悄悄把一个玉镯套在我手上：「我没有本事，不能给顾明买房买车。这是我用这些年攒下的钱买的，是奶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摇着头说不会，看着老人黝黑的脸和满是皱纹的皮肤，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