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特么离谱。
李整就算再狷狂,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张辽能听过我的薄名都算是我面上有光了,还能因为听了我是义士之后就乖乖奉上粮草?
不奉上粮草徐庶就骂,一直骂到张辽奉上粮草?
天下刚乱的时候这种俗儒还有几个,可现在天下大乱已经十年了,居然还能遇上这种人,当真是笑得李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程昱在书信中嘱咐李整要跟他保持联系,徐庶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能制便要及时写信告知。
可李整觉得这种屁话也给程昱说属实是虚度光阴,让这种人想作甚就作甚,休要管他便是了。
呵呵,这般狂人到底是不可能有何手段,最多是到了定陶投张辽,我最多是损失三天粮草陪这鼠辈耍耍,何必为此劳神。
想到此处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并催促徐庶赶紧出兵,别在这里碍眼。
徐庶倒是神色如常,他调集众军士,慢慢筹备好粮草、冬衣、军械,并提前让军士背诵军中军纪、号令、战法,心平气和地就像是去踏春一般。
徐庶军众人这三日没少被其他军士奚落。
李整麾下无不嘲讽,说徐庶这要么是带他们来骗吃骗喝,要么就是带他们去定陶送死。
可徐庶军众人依旧非常平静,听见嘲讽之言他们甚至还露出了非常得意的表情,就像看村头的傻子一样关爱地看着李整麾下的士卒。
徐将军用兵,哪是你们能知晓?
这一路,徐将军带我们逃生、立足、让我们吃饱,他一直没有骗过我们。
他画策用兵哪是你们这些凡俗人可以知晓,等借来了张辽的军粮,看我们怎么打肿你们的脸。
哦,要说他们全伙上下完全一致也不太现实,就在徐庶整装待时,艾先生已经谄笑着,贼兮兮地贴了上来:
“青山含悲花垂泪,绿水带孝草滴血。
一杯酒敬天风调雨顺,二杯酒敬地五谷丰登,三杯酒敬人,一路走好……”
说着,他还用脏手擦了擦眼角,可脸上分明是一副坏笑。
“作甚?”徐庶并不生气,“艾先生是想跟我们一起走了?”
“哈哈哈,这种好事我就不分您的功劳了,”艾先生挤眉弄眼,用笑嘻嘻地揽住徐庶的肩膀,“蛆庶啊,相识一场,咱们就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在这蹭吃蹭喝吃够了然后去张辽那边继续蹭吃蹭喝啊?”
徐庶眉毛一挑,笑呵呵地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艾先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哇哈哈哈,彼其娘之,你以为你稍微有点智谋就能算无遗策?你啊毕竟还是图样,不光是我看出来了,大家都看出来了。
我告诉你,历史的方向没有生根本的变化,明年春天曹操就要开始对吕布动总攻,吕布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夹着尾巴去徐州投靠刘备,在徐州欺负欺负刘备之后就要上白门楼了。
嘿嘿,到时候张辽也得投奔曹操,你就算侥幸混到了那个时候,以后怎么办?程昱要是让张辽交出你的人头,你看张辽到时候交还是不交啊?”
他越说越开心,拍了拍徐庶的后背,语重心长地道:
“听哥一句劝,铁了心跟着曹公这种英明神武博学多才的人好好混才是正道!
我……”
艾先生现在已经成功成了李整的跟班小弟,自然在徐庶面前要多跳有多跳,可他还在碎碎念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住了自己肥硕的肚子,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徐庶不知何时已经取出了匕,虽然没有出鞘,但其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艾先生,这匕是程昱送我的。
我第一次见程昱的时候,他正在用这匕杀狗,听说那条狗跟他多年了,老了还是被他宰了吃肉,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点不念旧情啊?”
“啊哈哈,当,当然……狗,狗和人可,可不太一样,再说我只知道小徐你,你不是这种人。”艾先生吓得满头大汗,赶紧谄笑着说。
徐庶微笑道:
“历史上的我不应该在兖州,现在在这种绝境,也来不及跟往日一般温良恭俭让。
艾先生,你觉得我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艾先生这才想起来这位徐庶可是十五岁就当街杀人,现在更是为了死中求活什么鬼主意都敢出的癫狂游侠,自己要是把他说急眼了当场来一刀那就得不偿失了。
眼看艾先生汗如雨下,徐庶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他收起匕,坦然道:
“其实在水泊的时候我已经动了杀了你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