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甄嬛面露羞愤,弘历仍不准备罢休:“只是不知道在朕死后,皇额娘打算如何自处啊?”
甄嬛不想再听弘历说这些疯言疯语,打断道:“皇帝,哀家今日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往事,而是为了恒媞的婚事。”
弘历:“恒媞的婚事自然要好好办,越盛大越好,婚期就定在半年后吧,毕竟恒媞的年龄也不小了。”
甄嬛虽不满意,觉得婚期可以更晚一点,但想到此行还有更重要的目的,便没有多做纠缠,“皇帝,如今皇后和大阿哥的势力越大了,背后还有富察家,你预备怎么处理?”
弘历听见甄嬛这话,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他这便宜额娘难道是老糊涂了不成,他如今身体都这样了,还防备自己儿子,这是准备将好不容易抢来的皇位便宜给甄嬛的儿子不成。
可转念一想,甄嬛的亲生儿子早死了,那碗景仁宫准备的毒粥还是当年身为宝亲王福晋的皇后亲自喂的,那天晚上他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
皇后?她当真不知情吗?
弘历猛然一惊,又强自镇定压下心中对皇后的怀疑,皇后那时和甄嬛并无任何仇怨,更不可能预卜先知景仁宫会如何下毒手。
“皇帝!”甄嬛见弘历神游,心中更为不满意,弘历真是越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哀家知道永琏是你的嫡长子,你很是喜欢,但外戚干政不得不防啊。”
“原来皇额娘打的是这个主意,若朕和皇后离心,甚至铲除掉皇后,那您这个永琏的皇玛嬷又可以掌握宫权了。那样朕才要担心外戚干政!”弘历语气极为讽刺。
甄嬛被戳中了心思,又担心皇后手中真有当年之事的证据,所以格外着急,“哀家不是这个意思!”
弘历正眼都不看甄嬛一眼,“那皇额娘是什么意思,永琏是朕的嫡长子,富察家对朕对大清忠心耿耿,皇后更是从不过问朝廷之事,朕为何要防备他们。”
甄嬛哑口无言,不明白弘历的态度怎么会转变如此之快,难道大病一场就看破生死,不在意权势了,骗鬼呢。
弘历当然不是不在意权势,反而是太在意权势了,宁可全部都塞给自己儿子也不愿意便宜外人一丝一毫。
皇后那天的话让弘历惊怒之余也有丝恍然,他一直觉得太后的手伸得太长,不管在后宫还是在前朝都要对他指手画脚。这令他很是厌烦,更是忌惮,而这无形当中让他产生了太后势力很大的错觉。
若说前朝的势力,他后宫中谁能比得上皇后富察氏。只是皇后处事低调,富察氏又一向支持他,所以他才没有产生忌惮。
“皇额娘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没有,便让如懿进来照顾朕休息吧。”弘历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甄嬛,并下了逐客令,他真不想再不多的寿命里装母慈子孝了。
母子二人不欢而散。
弘历在如懿细心周到的服侍下,再次躺下,闭上眼假寐。他想到皇后送来的证据,白蕊姬竟然是太后的人,目的就是要搅乱后宫,以便太后夺取宫权谋取私利。
那时他才刚登基啊,太后就这么急不可耐,若不是皇后处理妥当,他的后宫岂不是成了太后的天下。
弘历甚至怀疑那魏嬿婉也是太后派来的暗棋,用五石散毒害他的龙体,再利用他对成年皇子的疑心打击皇后和永琏,这样待他死后,太后就又可以成为掌权的太皇太后了。
当年她不就是这样,利用丹药谋害死了先帝的,真是其心可诛!
弘历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对甄嬛的恨意达到了巅峰,但想到刚才甄嬛坐立不安的样子又释然了。
为今之计便是要早日定下永琏的名分,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太子,待永琏能独当一面,他也可以早点放权,好休养生息多活几年。
至于甄嬛,她可是要夺皇后的权,害慧贵妃的命的,弘历相信皇后和慧贵妃都不会放过甄嬛。就让她们好好磨吧,正好让她们无暇沾染朝廷。
还有如懿也没少被太后折腾,不过如懿心善,一颗心又都在他身上,这个时候如懿一定不会分心给甄嬛的。
“唉,如懿啊。”弘历出一声叹息,睁开眼,握住如懿的手,“朕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朕想封你为皇后,生同寝,死同穴,你愿意吗?”
如懿又是震惊又是欢喜,可很快有反应过来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皇后娘娘健在,也无错处,不能有两宫皇后的。”
这弘历自然知道,他也不可能干出这种被世人唾骂的荒唐事,他说的,是死同穴啊。只要如懿与他同生共死,为他陪葬,他自然就能留下追封她为皇后的旨意。
“是朕冲动了。”他终究没有开这个口。
回到宫中后,弘历的病勉强稳住了,可以正常上朝,处理政务了。江与彬研制出了戒断五石散的汤药,只是败坏的身体终究是补不回来了。
弘历马不停蹄的布了两份圣旨,一份册封永琏为皇太子,一份则是册封如懿为皇贵妃,炸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沉得住气如宜修也气得砸了一整套茶盏,也是专挑贵的砸,皇后健在就册封皇贵妃这种事,她竟然有幸经历两次!如懿又不是马上要死了!
素染见宜修拿起一个古董花瓶就要砸,赶忙上前拦住并安慰道:“娘娘,皇上病重,自然更在乎年少时的那点情分,并不是要打娘娘的脸。”
“可她这么做就已经是打本宫的脸了!”
素染将古董花瓶放了回去,接着说道:“但皇上并没有赐皇贵妃宫权,皇贵妃也并无子嗣,我们的永琏阿哥成了太子,才是最可喜可贺的。”
宜修却不这么觉得,就弘历如今这个身体状况,都活不到永珹成年,储君之位本就是她囊中之物。
被帝王偏爱的宠妃果然很讨厌,宜修咬牙切齿:“凭皇上对皇贵妃的喜欢,子嗣她也很快就会有了,冷宫那位不是生了一个嘛。冷宫那处理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