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子还是不够大,宣睢一句话把他吓得半宿不得安生。
师父肯定会骂我,宋檀苦着脸想,可是我真的做不来。
宋檀饭还没吃完,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他还没来得下床开门,邓云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哟,”邓云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破地儿,这么憋屈呢。”
宋檀一边从榻上下来,一边问道:“邓公公有何贵干?”
邓云笑道:“我来给你送陛下的赏赐。”
宋檀面色有些古怪,“陛下的赏赐?”
邓云摆摆手,身后的太监鱼贯而入,放下东西后便退出去,不多会儿,不大点屋子就都被占满了。
桌上的几个锦盒是各色扳指香囊和玉佩,另一个托盘里是许多香料和茶叶。送来的最多的是绫罗绸缎,浣花锦软烟罗重莲绫香云纱,都是天青石青,水绿青绿的颜色。
“我还带了几个裁缝来给你量身。”邓云眼色示意,外面进来几个针工局裁缝,拉着宋檀就给他量身。
宋檀被拉着过去,道:“我饭还没吃完呢。”
邓云撩起衣袍坐在榻边,“你一天天就想着吃。”
裁缝们都很熟练了,量身很快,邓云看了眼他们记下的宋檀的身量,道:“还行,身段还算轻条。不过以后也要记着不许多吃,吃的又高又壮的,谁看了会喜欢?”
宋檀瞪大眼睛,“你,你。。。。。。。”
“我怎么了,东厂什么事儿不知道。”邓云袖着手,笑着看宋檀,“你如今得了陛下青眼,我又执掌东厂,咱们二人又恰恰好师出同门,以后相互关照着,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宋檀憋了半天,生硬道:“我现在连口吃的都吃不上了,还不抵从前呢。”
“这是什么话?”邓云笑着打量了宋檀两眼,稀罕道:“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宋檀确有此意,他支吾了一会儿,道:“我只怕做不来。”
“做不来?命要不要!”邓云冷哼一声,他不像夏明义似的,还愿意说两句软话哄哄宋檀,直接道:“你要反悔了,也别等着陛下落你,先让我把你处置了吧,也好出我心头一口恶气。”
宋檀悻悻地闭上嘴巴。
邓云随手翻检了几匹布料,“瞧瞧,一道桂花糖藕就能换来这么多的赏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宋檀听他提桂花糖藕,心里略有些不自在。
邓云也没在意,说起另一桩事,“我明日请人来教你诗文,你认字,学诗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要学诗?”宋檀问道。
“有才学的人会讨人喜欢些,”邓云问道:“琴棋书画你会什么?”
宋檀摇头,“一个都不会。”
邓云想了想,“学书法吧,跟诗文一脉相传。陛下喜欢行书,你明天就开始练行书,笔墨纸砚我给你弄。”
“行书很难的,”宋檀道:“我写隶书吧,我隶书写的好看。”
邓云瞥了宋檀一眼,“初入门的人才写隶书,永嘉公主就是,她八岁,你也八岁?”
邓云大概是从前做低伏小的时候受了很多气,如今说话十分嚣张跋扈,两句话能噎死宋檀。
邓云在宋檀屋子里转悠了一会儿,道:“你这件屋子太破旧了些,改明儿我给你换个新房子。”
“不用,我在这里住习惯了。”宋檀把窗户打开,道:“常有野猫在我屋里跑,我记得你不能碰猫毛是不是?你别在我屋里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