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风扫过去。
最靠边的军雌只觉得痒痒的,挠了挠脖子,便又偏过头,和同僚说话。
路卿从后门上方的窗子跳下来,脚步轻巧地落在离窗最近的那棵树上。
后门堵着的几个雌虫,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手握相机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是在蹲什么独家新闻。
树叶沙沙晃动,路卿抬头观察了四周一圈,选择一个着力点下落。
尘土飞扬。
黑色的兜帽被风吹得抖动了一下,摇摇晃晃落下后颈,便懒懒地耷拉着。
路卿几步迈入有虫族来往的街道中,完成了这次隐秘地探行。
“真是的,你要我等多久。”熟悉的一张老脸坐在门口骂骂咧咧,似抱怨得站起来。
路卿看了一眼时间,叫了一辆车还是晚了些。
萨科却已经等不及了,抓住慢悠悠走过来像是散步的雄虫,嚷嚷着:“吃饭吃饭。”
路卿任由老虫拉着他走,本想把做好的饭菜送过去,没想到还是让萨科亲自找过来了。
每次进入路卿的院子,老虫就啧啧称奇,左看看右看看。
一块块分割清楚的蔬菜田和堆放齐整的花盆,冒头的蔬菜看起来很喜虫,五颜六色各有不同。
嗯,很能引起他的食欲。
“我要吃这个,看起来傻憨憨的绿东西。”萨科叉腰一指,像指点江山的老干部,完全不把自己当外虫,“还有这个、这个、这个也不错……”
“好,等会儿给您打包过去。”路卿没有一丝不情愿的神色,任劳任怨地做着摘蔬果的动作。
指点完,老雄虫却先一步不好意思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将路卿当作自己的孙子,指挥起来毫不嘴软。
看着弯腰下去露出一小截劲瘦腰腹的雄虫,他小声嘀咕:“一只雄虫这么没有脾气……唉,路裕丰不会教虫,还是得我在边上看着……”
“别忙活了,先吃饭吧。”萨科又说:“我饿了。”
路卿的手脚却很利索,在老雄虫说饿了的时候,已经把所有蔬菜打包放进袋子里。
“好的。”
路卿走进厨房,温柔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您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还有其他想吃的菜吗?”
“没有了。”萨科被温柔叫唤得耳朵痒,路卿的态度简直比他亲孙子更要亲孙子。
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性格古怪,不好伺候,几次能听到科室里的几只雌虫说他坏话,说他脾气差,不讲道理,但面对路卿他就生气不起来。
萨科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想着,或许下次可以多来这里坐坐客。
一个虫,在家也是孤单。
书酒足饭饱后在沙发上打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上方好像暗了下来,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竟又是一张袭来的大屁股!!
啊啊啊啊——
书手忙脚乱地赶在屁股下来之前飞走了。
回过神来,书悲愤交加地跑到厨房控诉:“路路子,家里来来回回的客人怎么越来越多了啊啊啊。”
沙发本来是它调养生息的一方小天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