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临打的正是这个心思,他摆好棋盘,拎起两罐黑白棋子放在两侧,然后去看萧矜反应。
萧矜看到那面棋盘,眉心一跳,下棋,什么棋,五子棋吗?
可怜见的,他也就小时候学过一年围棋,后面因为他实在没耐心学这个,萧父就替他退掉了课程。
但是姜怀临把装棋子的罐子递来,他还是下意识接了,轻咳了声,“好啊。”
凭借自己稀烂的棋技,萧矜在姜怀临手下没能挺过几回合。
看着姜怀临不紧不慢拾起属于他的黑玉棋子,萧矜顺手端过方才还剩一口的茶汤想喝口冷静冷静,结果被苦的皱眉。
姜怀临这会抬眸瞥了他一眼,从一开始时的正襟危坐到现在的……意外。
他现在可以确信眼前这位萧公子若不是故意藏拙那就是根本不会下棋,对于茶道也并不精通。
姜怀临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扫过萧矜一双手,十指纤长,只右手中指生有薄茧,应是常搦管书写,除此之外他那双手倒是如同白玉温润漂亮,骨肉匀称。
姜怀临垂下眸子,心中有了计较。
因大齐历代帝王喜好,因此权贵之间颇盛行茶道,便是家中稍有薄产的人家也会让家中孩子学些一二,并以此为傲。
而棋艺更是雅事,就是再不学无术之徒也会点皮毛。方才他已经刻意放水了,可萧公子这棋下的还是——
双手白净,不像过惯穷苦生活的,而且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粮食和新奇物件。
莫不是萧公子在他生活的地方是被双亲娇养长大,适才不懂这些?
想起绵绵和他对视时的眼神,分明是对他有意。
姜怀临轻吐了口气,缓缓抬头,神情认真盯着萧矜,“我有一句话想问萧公子。”
姜绵绵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一盏热气腾腾的姜汤,只觉得手脚都暖和起来。
她拢着薄被平躺在榻上,盯着头顶茜色幔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里和萧矜哥哥那个时代大有不同,他才来到这里,又在李府遇上那样糟心的事,也不知他可会习惯。
大哥虽然人很好,可他二人在一起真的能有话说吗?
姜绵绵一面想着姜怀临面无表情地自己临窗作画,时不时出言指点两句,而萧矜则是困倦地立在旁边,脑袋一点一点的,一面又想着明日该同萧矜说些什么。
混混沌沌的,姜绵绵枕着枕头睡了过去。
翌日姜绵绵是被一阵清脆叩门声唤醒的。
她猛地惊醒,乍见帘外光影朦胧,才知是第二日了。
姜绵绵有些懊恼起身换衣裳,她昨晚怎么就睡着了。
叩门声只响了一阵就停了,姜绵绵只当是田小花或是秦怜香来唤她起身用早膳,并未放在心上,松松垮垮挽了个发髻就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田小花也不是秦怜香,而是换了身靛青长衫的萧矜。
他今日束了顶小玉冠,鸦黑如墨长发顺服披在肩头,衬着一袭风雅青衫,平添几分风流书卷气,好似未经入世儒雅干净的书生。
姜绵绵没料到门外的人会是他,一时怔住了,慌忙伸手去遮自己有些杂乱的发髻。
看见她的小动作,萧矜忍不住发笑,伸手握住她手,替她打理发髻。
“你怎么过来了?大哥呢?还在歇息吗?”姜绵绵用手背贴着脸颊,好借此挡一挡脸上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