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数院的女生都说你是男德班班长。”容念微微耸肩。
陆岁京不明白这算夸奖还是贬低:“。”
容念步伐轻快,踩过路过堆起来的落叶,出清脆的沙沙声。
脚尖碰到小石头的时候,好动地将其往前踢了一段距离。
连绵的雨季已经在上周末暂歇,燕大无声地换了一轮季节。
他们已经走出西边的小操场,在学校马路两侧,夏季的花草凋谢,枫叶被染上深深浅浅的红。
颜色望过去很鲜艳,不过少年站在面前,其他风光都要被衬得黯淡几分。
“说起来你那张药单,我是偷偷拿了,但没有看懂……”容念道。
他酝酿了小半天措辞,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你生什么病了?”
陆岁京很排斥分享这件事,但如果是容念想知道,他不希望容念失落。
他回复:“能看到幻觉。”
“唔?”
“偶尔眼前会出现不存在的东西,就只是这样,没有别的。”陆岁京道,“你觉得我有哪里不正常么?”
容念瞧不出来,如果不是别人透露的蛛丝马迹,他觉得陆岁京没有任何异样。
幻觉是很严重的病症了,竟没有影响到陆岁京的日常生活。
至少在容念看来,陆岁京和其他同学一样在上课考试、一日三餐。
他惊讶着,一头雾水:“没有,可为什么会这样?”
“没什么特殊原因。”陆岁京道,“治了挺久了,也好了很多。”
容念总感觉陆岁京隐瞒了些什么,但察觉到对方微妙的抵触后,没有再追问。
“有哪里需要我的话,随时告诉我吧。”他道。
陆岁京顿了顿,垂下眼帘看向容念。
说起来容念这句话也是有迹可循,陆岁京从小到大生过两次严重的病,都是对方陪在身边度过。
童年暂时失声,再次开口的时候,喊的是小容哥哥。
有次寒冬腊月高烧,连着三天热度不退,自己的个子已经比容念还高,却被容念拽出被窝裹成了球,愣是半架半拖地带去了医院。
没察觉到陆岁京的走神,容念自顾自打破了彼此之间的安静。
“不过现在我要去照顾另一位病患。”容念道,“和你一样,就是不爱看病不爱吃药。”
陆岁京道:“我现在已经不这样了。”
容念道:“对喔,难道冒出来的假象很可怕?”
“不,那很漂亮。”陆岁京否认,“但毕竟是假的。”
他们住在同一栋宿舍楼,但不在同个楼层,电梯间里是容念率先出去。
陆岁京听着容念的告别声,电梯门缓慢关上,继而升上了自己的楼层。
他慢条斯理地回到寝室,两个室友应该晚上才会回来,这时候屋内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