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灰烬也是病毒孢子吗?”读了京市的普及版病毒手册,沈秋雁深深地怀疑这些灰烬都是病毒。
祁鸿棠点点头,“有一部分是休眠的孢子。等遇到合适的宿主后便会重新恢复活性,再次感染。”
没有办法,植物传播病毒,此时也顾不得灰烬飞到何处了。只有这样才能减少感染物,奉天市普通人的生存概率才会高些。所有活物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工厂四周变为了一片焦土。
清理完这边,江映雪瞅见了静静站在旁边的两人,朝这边挥了挥手。
沈秋雁走上前去,“进度怎么样?”
“快了,再过几日大概所有人就能搬过来了,如果在这儿感染情况有改善的话,应该能投入生产了。”江映雪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沈秋雁笑了笑,觉得是时候道别了,“提前恭喜你们了,我们准备离开了。”
“这么早?”江映雪很诧异,“那启程的时候务必要通知我和玉山,我们一定得去送上一程。”
“哈哈,自然自然。”
沈秋雁瞧见江映雪的红色头发根部已经长出了黑色,“对了,可以问问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吗?”第一次见面就想问了,明明江映雪也不是个不稳重的人,这打扮的也太个性了些。
“说来也巧,我上大学时组了个乐队,病毒爆发前正为演出做了个造型。不过挺唬人的,也就一直留着了。”
原来如此,沈秋雁失笑。
被晾在一侧的祁鸿棠发出了怨念的气息,虽然平日里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在这两天出奇的沉默。两人走在回暂居别墅的路上,一路无话。
沈秋雁知道祁鸿棠在犹豫,虽然周海明离开前半是玩笑地将祁鸿棠托付给自己了,但毕竟他也是个成年人了,并且还有着少见的攻击性异能,未必愿意和自己一起回农场。
“对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如果没有,来我的农场吧。
祁鸿棠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一阵沉默过后,祁鸿棠抬起了头,直直地望向沈秋雁的眼睛。
“我”
沈秋雁期待地等着后面的半句话,但祁鸿棠的眼神闪烁了起来,双眼略微移开了些。
“我准备去海市找自己的父母。”
“啊,应该的。”毕竟祁鸿棠不像自己这样,亲人已经被接到农场里了。只不过听完后,心中失落了些,大抵是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相熟了吧,离别总是令人伤感。
祁鸿棠说完后便抬起了目光注视着沈秋雁,眼神中些企盼,好似在等待沈秋雁说些什么。
不过沈秋雁现在正在沉思,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五五摇了摇尾巴,沈秋雁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忘了什么,老舅的儿子,自己远在海市的好大一个堂弟,你还好吗!
想起来堂弟后又看了看旁边不太对劲的祁鸿棠,“海市离奉天可有快两千公里了,而且路上不知道有多危险。”
“我不会有事。”祁鸿棠认真的说。只不过这声被祁鸿棠压得有些低沉,听来带了几分伤感。
“这么自信?”
“嗯,我不会死的。”祁鸿棠漆黑的瞳仁闪烁着望着自己,和试图乞求摸摸的五五如出一辙,“不必担心。”
呵,男人,嘴硬罢了。沈秋雁瞧着祁鸿棠的样子,关于怎样去海市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不过,对待不真诚的人,沈秋雁决定留下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好,明天走的时候送你。”说完便搂着五五,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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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沈秋雁神清气爽的起了床,祁鸿棠的脸上又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唉,人呐,不能什么都憋在心里,沈秋雁如是总结道。
昨日跟江映雪和司玉山和约定了时间,今天正午,两人早早的带着人来送别了。除了之前在北山基地的报酬,江映雪又额外送了些子弹和枪支,毕竟这东西才是末世中的硬通货。
告别了两人,沈秋雁开着装甲车一路向南出了奉天城。城外的风景大变,多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植物,国道的泊油路面已经被这些长得十分高大植物根系破碎掉了。恍若进入什么黏糊糊的原始丛林。
沈秋雁闭了闭眼,没办法,伤眼。这些植物的外表不像植物,倒像什么死掉的生物尸骸。带着血肉般柔软肌理的叶片,灰白色骨骼样的枝桠,要说这是植物也是相当勉强了。五五这次也没非要坐在副驾驶,而是选了车子后排,可能这场景对小狗来时也挺刺激的。
沈秋雁停下了车,不停的话就要从这些植物上碾过去了。
祁鸿棠似乎误解了什么,背上背包推开了车门跳了下去,“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吧。”
“你疯了吗?你要走过去?”沈秋不可思议的问,“你就这样走吗?”
“没有问题的,我认识路。我的异能强一些,武器和车子留给你。”
这显然不是认不认路的问题,“你这么讨厌我吗?一刻都不想跟我待在一起?”沈秋雁丢出了大招。
祁鸿棠听完后本来已经走远了几步了,听到这话急速转身迅速走到在了驾驶室车门前,“当然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分别。我很抱歉。”
“我也没说我要走啊,送你去海市。”
“!!!”
祁鸿棠阴沉了两天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眼神都明亮了许多,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然后快乐地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一手撑在座椅上,一手撑在车门框上,直勾勾地盯着沈秋雁的双眼,“你愿意,你愿意和我一块去海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