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厂中,虚陇带来的人正在查验库房账目,但他们大概要无功而返,光渡从宫里出来那天,就已经不眠不休将一切打点妥当。
光渡看上去并不担忧,“我知道他该怎么处理,无须担心。”
光渡说的宋珧师叔,就是药乜氏嫔在太医院遇刺当夜,出现在西夏皇宫中的宋国医者。
光渡不得不绷紧脸庞,才没在宋珧面前露出异常。
这木柜里除了衣服外,还有一些胡乱塞进去的药罐、捣药器具、书籍、手稿。索性木柜足够大,这许多东西都塞得下,甚至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宋珧见他笑了,自己也露出一点笑意,“我就感觉你今天心里有事,几天没见,发生什么了?”
再往后,宋珧就听不见了。
他离开中兴府住处,就一路驰马赶来,如今中兴府进出都要排查,他动身之时,甚至都没来得及收到火器厂发出的消息。
外面的情况有变化。
因为光渡对自己接下来每一步的规划,总是坚决又清晰。
宋珧无奈扶额,“就是这么个情况……呃,所以,带这个人给我是要干什么?”
屋中陷入沉默。
宋珧很佩服,“……是,我不用说,你都能猜到。”
宋珧连忙将耳朵贴在门上,然后他听到了一道年轻的声音。
宋珧将老者安置到一把椅子上,他沉默着,没有对刚刚老太监发出的惊人之语做出任何评价。
不用光渡多说,宋珧已默契地从针囊里抽出针,三针扎进他头顶穴位。
他的目光看向紧闭的窗子,那是城外军司驻扎的西南方,“这是有个傻子连命都不要,也要死死守住的秘密。我们一定要从这个老太监身上挖出来,他到底知道什么。”
光渡立刻反应过来,“有谁受伤了?”
在他的世界里,不存在“如果”。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想!”
他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光渡,这个疯了的老太监,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宋珧得出的判断,非常关键。
光渡没有说这个不要命的傻子是谁。
宋珧非常清楚光渡的能力,对此不担心。
光渡先一步离开了中兴府的住宅。
但以宋珧对光渡的理解,光渡不该是其中之一。
光渡刚刚看上去的模样,沉静而落寞。
必须走的足够快,走到与光渡并肩的速度,必须走到他的路上……他才会将你看入眼中。
光渡既不愿走,那他也跳进来陪着罢了。
宋珧心如擂鼓,却强装镇定,“我不比那皇帝好多了?我长得还好看,跋山涉水地回来,就是为了看看你,你还不如多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