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曾经也是这个秘密势力的一员,但因为光渡,被调到了明处。
张四的过去如一张白纸般毫无着力点,让光渡连查到他的底细都无法做到,但他对皇帝的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
想让他彻底站在光渡这边,没那么容易。
虚陇与他结怨已深,这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这三年以来,光渡倒是没什么机会能接触到白兆睿。
司天监与将军职责全然不同,白兆睿于公事上毫无交集。
而白家另一个子弟,光渡今夜倒是见到了。
真正见过白兆丰为人行事后,光渡对他有个大概的了解。
尤其是转身就跑那个瞬间,让光渡对他评价很高。
年纪小,但脑袋还不错。
白兆丰刚刚说,他认识的人,和光渡侧脸长相相似?
看他那个震惊的样子……
光渡喜怒难辨的神色,隐在漆黑的夜色中。
……这不是更好了么?
连他的弱点都能掌握。
…
太医院早得了口信,见光渡到达,立刻帮他清创包扎。
光渡转开视线,避免自己不小心看到血污。
但只是掀开浸了血的衣衫,空气中满眼的气味,就让他的脸色迅速变白。
太医院中值夜被叫起来的医生,见光渡如此不适,立刻加快了处理的速度。
光渡见血就吐,在宫里不是秘密。
光渡拉开衣服的角度都很谨慎,他闭着眼,一眼都不想看到。
但张四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瓷瓶碎在胸口附近,万幸伤口不深,及时处理,恢复应该很快。
太医动作很麻利。
除净血污后,冲进张四眼底的,就是一片在昏暗烛光下也掩盖不住的珍珠白。
肩头裹在衣服里,锁骨在骨肉上匀停分明的突出。
肌骨匀停,线条流畅,却也看得出柔韧的雏形。
十八岁的光渡,身形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一眼望去,这具身体既有着松柏逢阳时的旺盛生力,又有着不曾剥离的青涩。
张四凝望了片刻,才移开了视线。
光渡胸膛被瓷片割出的伤口,很快就被太医妥善处理好了。
太极宫的宫人又适时送来了一套新的衣服,显然皇帝还惦记着光渡这边的情况。
太医和宫人退了出去,为光渡腾出空间更衣。
这间弥漫着药草苦香的房间,除了他和张四之外,再没有旁人。
于是它变成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光渡动作缓慢地换上干净的新衣服,他拒绝了别人帮忙的提议,一举一动都小心,不愿意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渗出血迹。
张四站在他的面前。
虽然他不说话,光渡却也知道,他依然在等着自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