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双眼瞪大。
只见傅姨娘脑袋偏在床边,源源不断的黑血从嘴角溢出,那双瞳孔正望着他的方向,已经没有了转动的迹象。
对于这一幕,顺德公公显然没有想到,惊诧过后赶忙上前查看,然后追到景良域身边,道,“侯爷,傅氏断气了。”
景良域移开眼,没让任何人看到他眼中的情绪,只低沉回道,“她便是死也是罪人,一切凭公公处置。”
顺德公公回头看了一眼,“洒家定会如实向皇上禀报,至于傅氏的后事,还是侯爷做主吧,相信皇上也不会在此事上与侯爷计较。”
说完,他朝宫中侍卫们使了使眼色,随后便离开了侯府。
景玓和景炫在书房里。
听到傅姨娘服毒自尽的消息后,兄妹俩同样很是诧异。
但细想之后,他们也能够理解傅姨娘的做法。
毕竟站在她的角度,这是最好的结果。
倘若真被带去宫里审问,少不得受刑。最重要的是,一旦传开,景骁、景知琇、景知婳这三兄妹今后要面临些什么,很难预料。 但景玓对傅姨娘可一点都不同情,只觉得太便宜她了,毕竟傅姨娘不是一次要害她!
若不是她谨慎,这会儿她的灵堂怕是已经搭起来了!
“大哥,你说她一个内宅妇人,如何得到那些毒药的?”
“……!”景炫俊脸一沉。
……
傅姨娘死了。
灵堂都没搭一个,第二天天没亮便被抬出了侯府。
景玓大中午醒来的时候听香杏说起情况,侯府还是给傅姨娘买了一口薄棺,但葬在哪里没人知道。
因为傅姨娘所犯的事,景良域甚至没让景骁、景知婳、景知琇兄妹三人去送葬,只许他们在自己院中戴孝。
对于那三兄妹的反应,景玓有问,但谁都不清楚。
晌午。
景玓正准备去找景炫,突然听门房来报——
“启禀六小姐,神坞族的夜大公子来了,他说是专程来见你的。”
景玓有些意外。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让人将夜迟瑟请到了主院正厅,收拾得体后才不慌不忙地前去主院见客。
一见面,夜迟瑟便退下左右。
景玓见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想着这是在自家府中,她也不惧,紧跟着也示意香杏退下。
“六小姐,你欠夜某一个人情。”只有他们二人后,夜迟瑟开门见山,且语气冷硬霸道。
“……”景玓愣了愣,随即轻笑,“夜大公子,恕小女愚昧,不知这‘人情’从何而来。
不会是那几件珠宝饰吧?
“锦祥酒楼一事,夜某配合你们作戏,甚至不惜以身涉毒……怎么,难道在六小姐心中,夜某的命无足轻重?”
“……”
景玓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事找上自己!
“呵呵!夜大公子,您的命关乎两国邦交,可不是‘轻重’二字就能形容的。”景玓笑着回道,但随即话锋一转,“但小女并没有邀请夜大公子去锦祥酒楼用餐,不是么?如果夜大公子非要说帮了我们一把,那也应该去找小女的太子表哥,向他讨要这个人情。”
“六小姐还真是会过河拆桥!”讥讽声从夜迟瑟凉薄的唇间溢出。
面对他幽沉的黑眸,景玓也收起了笑,“夜大公子有何事可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夜迟瑟双眸微紧,又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冷硬开口,“听说六小姐见过贺老三,且还有贺老三画像。”
闻言,景玓难掩惊讶。
一个江湖术士,一个神坞族的继承人,而且是两个国家的人,她实在不能把他们想在一起。
“敢问夜大公子,你是如何知道贺老三的?不知你找他有何贵干?” “无可奉告。”夜迟瑟回得很冷,也很绝。
景玓再次愣了。
她找贺老三,是为了回二十一世纪。
这神坞族的继承人不远千里来大蜀国打听贺老三,难不成……
想到什么,她皱起眉,紧紧盯着他,试探地开口,“可乐、炸鸡、汉堡包,夜大公子可喜欢?”
夜迟瑟也皱起眉。
漆黑的眸底一片幽暗,丝毫没有一点惊喜之色。
“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