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砺平静极了,但感觉可能要和老板在监狱里见面,李老板获得整包的香火,几乎不鉴定真伪,都当真的卖掉,一点都不谨慎啦。从这里往里看进去,鬼魂不分男女:“辛苦。我现在在搬家公司上班,走遍阴间各处。”
午德钦紧紧的攥着讹兽,笑道:“你放心,我很快的。”
萧砺也笑:“我倒要看看你能罗织什么罪名。”
讹兽悄无声息的缠住他的手腕:“他其实很慢的,又慢又稳,有得是耐心。”
肃草天,磨长剑,飞鸣镝,斩长蛟(满一千收加更)
萧砺在入门的地方呆了一会,收敛气息降低存在感,看狱警们忙完了押送和提人,看这里确实隔一会就带进来一个人,但时间截止直接释放和带出去的也不少。初步估算十分钟二十多个人的人流量,这是一个很巨大的拘留所,大概是因为速度很快,整个城市应有的警察局整合成了一个。
“你,跟我来。”
楼梯向下盘旋,是漆黑的,土黄色带着血迹的长廊长不见末端。分了几个不同档次的监牢,拘押三天的人比较靠外。扫了一眼先到的中年男人,就舒舒服服的靠着监室的栏杆盘膝打坐。死后至今一直忙乱焦躁,只有所谓的‘夜晚休息时间’打坐运气,就这还能快速提高不透明度,现在很适合趁机修炼。
监室不大,只有四平米,没有座椅,罪犯和被羁押的准罪犯席地而坐,有人发呆,有人啼哭,有人色厉内荏,一室内大约三到四人。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冤枉啊冤枉啊我啥也没干啊”
“等老子出去得立刻弄死你”
狱警走在萧砺背后,提防的用铁尺顶着她的后背:“到了,进去。”
“言论自由!言论无罪!你们封锁言论,一定会走向灭亡的!”萧砺的暂时室友这样大喊:“道路以目!道路以目!”
妥敬本来在满脸愤恨的大喊大叫,一看被拷进来的是个美女,顿时眼前一亮,觉得环境好多了,大声吟诗:“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我考考你,知道这是谁的诗吗?”
萧砺将他视若空气,自顾自的在旁边坐下。
真正有身份学识的人,不论谦逊还是傲慢,是绝不会轻易说‘我考考你’的。
因为他们的点评和知识是有价值的,只会笑着点头说不错然后滚吧。这种吱哇乱叫的没本事。
狱警身材矮小、脸上戴着面具,在长长的监牢中来回徘徊巡视,用铁尺敲了敲栏杆,问新人:“你犯什么事了?”
萧砺道:“长官,抓我进来那个人,生前追求我未果,后来他犯罪被开除了,恨我。现在说我沾手过私烟。”
狱警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我刚刚听老汉儿说,你大小是个官?别以为有什么了不起,武德寺和香积寺联手,抓的贩私烟的公务员多了去了,丢官罢职是小,受肉刑下地狱是大。自己抽点不算犯法,但转卖获利,你就等死吧。”
萧砺突然理解那些贪官为什么要嘴硬到最后一刻。但自己最多算是贩卖无检疫的鲜肉,或者手续不全但质量可靠的食品,没有害人,问心无愧。事有轻重,万一我对他们的刑侦手段防住了,那就没事,要是没防住,就要看林祭酒的能耐,将来也只好永远矮她一头。以及《直播弑君》在辟雍和后土宫的价值。反正现在就凑合用我。
“您能帮我联系一下朋友吗?必有重谢。”叫山君家的小姐来捞我,不能让林云志捞。
狱警问:“不行。”
萧砺:“五千。”
狱警:“呵呵,联系同党销毁证据?”
“五万。”
“闭嘴!”狱警挥铁尺抽了一下栏杆,怒冲冲的走了。
安静了不知多久,这里没有光线,暗沉沉的,也看不到时间变迁,四周只有土墙和栏杆,长廊两侧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牢房。时间过得非常之慢,时间感和空间感都有微微的错乱。
妥敬突然又说:“我是因为仗义执言被抓进来的,你别看我身陷囹圄,但我的粉丝们早就预见这一点,都劝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就连这里的狱警都说我太敢说了、不要命了?”
萧砺暗骂我这该死的好奇心:“你说什么了?”
男人眼睛一亮:“分析明朝亡于谁!”
萧砺瞬间失去兴趣,那能归结于一个人吗,欠骂的一大堆。先是朱元璋定下不合理的制度,后续昏君迭出,划拉了一堆奸臣,奸臣划拉了很多党羽,疯狂迫害不肯同流合污的。
我是成绩差我不是逻辑不行,能有一个公司是所有人都及格有一个傻逼就完蛋的?
妥敬蠢的一本正经:“大奸似忠的典型——于谦!明朝就是从他开始走下坡路的!”
萧砺翻了个白眼:“闭嘴。”
妥敬上下打量这衣衫凌乱的美女,很真诚的低声说:“你也是被他们洗脑了,觉得于谦是拯救明朝的功臣,其实他和岳飞一样都只是愚昧贪婪,所谓的英雄和舍己为人只是宏大叙事为了洗脑。女人没有祖国!”
方寸之间不便于施展,萧砺站起来一记低扫,脚腕勾着他的脑袋直接从坐姿改成趴下,先在后脑上跺了一脚,以免他喊叫。
她欺身压上的,双手还被铐住,但手铐的短链正好勒住脖颈:“贱人。奴隶才没有祖国,只有主人。”
全程保持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发出的轻微声音完全不会引起注意。
隔壁牢房的青皮壮汉就靠在牢笼上发呆,听的清清楚楚,一声暴喝:“曹尼玛!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