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時微愣了一下,這種長輩哄孩子的語氣,不是他前些日子剛剛用過的嗎?還真是風水輪樓轉,轉眼間就成了他在程漠原的面前當小孩子。
他很認真的考慮過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小叔,這個可以先欠著嗎?」
「行,」程漠原勾著淺色的薄唇,「那就先欠著。」
尚時對程漠原了解的還是不夠多,他年輕的時候一個人出來打拼,和同學一起創立了一家公司。
程漠原公司的起步可以說是十分艱難了,不只是因為程漠原年輕,沒有人脈,還因為竇文鈺的父親一直壓著程漠原,不斷給程漠原公司壓力,公司差一點就破產了。
程漠原一路走來,從來都是別人欠他的,還沒有人敢說是他欠別人的。
尚時覺得竇文鈺這位小叔真的是莫名其妙的,當初連竇文鈺與他的婚禮都懶得來,結果現在卻說要給他補份子錢。
可以,但是實在是沒有必要。
「小尚……」
「嗯?」
「你想要知道什麼和我有關的事情,可以直接來問我,網上說的……不一定準。」
「……」
尚時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尖,程漠原與人說話是,目光總是落在遠處的,這倒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被尊重,因為程漠原的視線還是挺有壓迫感的,久居深宮,又精通折磨人的常事公公又怎麼會沒有一點壓迫感呢?
「好,」尚時薄唇輕輕一碰,應了下來,「小叔,你真的想要報復文鈺嗎」
這話是系統讓他問的,系統是一直想要他這個攻四成功上位的,最好是「大殺四方」,擠掉正牌攻,所以在這裡試探一下程漠原,好為以後保護竇文鈺做打算。
問是問了,但是系統沒有想到尚時會問的這麼直白,系統有點抓狂,可是尚時卻覺得沒有什麼。
尚時自己也對這個問題十分的好奇,不過他想的倒不是去幫竇文鈺來對付這位小叔,他想的是要是日後他和竇文鈺提出離婚,竇文鈺不願意,這位小叔會不會給竇文鈺添堵,順帶著幫幫他。
程漠原緩緩轉過臉,冷白的臉就像是塗了粉一樣,就連聲音都是陰柔的,也不怪尚時會覺程漠原像個獨掌大權的公公。
「你覺得呢?」他之前都是沒有發現他侄子的這位丈夫還是有點意思的,這種話都能夠直接問出口。
尚時收回了視線,腰背微微挺直,精緻的面容沒入黑影中,「那大概就是……」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沒說究竟是如何,程漠原清淺的揚了一下唇角,笑容意味不明。
竇家幾乎沒有人能夠瞧得上這位「戲子」,就算明星和演員在電視機里有多麼的光鮮亮麗,到了他們這些有錢眼人,就是一個可以拿來取樂的「玩物」,可是身為竇家少爺的竇文鈺偏偏與一個戲子結了婚,雖然談不上丟臉,但絕對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
尚時一開始還沒有覺察出來,直到計程車開進了高檔的別墅小區,在一棟精緻的洋房前停了下來,程漠原還直接下車了。
他這才漸漸反應,這不就是竇文鈺的別墅嗎?
說來也是蠻慚愧的,尚時作為竇文鈺的丈夫,很少踏入過這裡,當初竇文鈺原本是想要買下這棟別墅送給尚時的,這樣起碼他去找尚時的時候不用住在破敗的房子裡,可是尚時不接受,不肯去當這個軟飯男,竇文鈺一氣之下便拿來自己住了,並且還不願意尚時不不經允許就進入這裡。
竇文鈺沒有把尚時當做丈夫,卻依舊把自己當成竇家的大少爺。
「走吧。」程漠原看了一眼微微發愣的尚時,他還是比較滿意這種反應的尚時。
原本就是一隻勉強會咬人的小白兔,裝什麼大灰狼呢?
尚時看著程漠原都走到門口了,他只能跟上去,不過他根本就沒有鑰匙,也不知道秘密。
想了一下,程漠原來這裡倒是也有些說法,就算竇文鈺和程漠原的關係再不好,程漠原是客人,也是長輩,總不能夠讓程漠原住在酒店吧。
不過,尚時沒有的鑰匙,程漠原有。
程漠原冷白的手推開了門,就像是走進自己家一樣,開燈後先巡視了一番,而後緩緩向尚時解釋,「好奇我為什麼有文鈺家的鑰匙?」
他還等著尚時回他的話,卻見人已經走到他前面了,微微彎下要的時候,衣服輕勾勒著腰間,將姣好的腰線給勾勒了出來。
尚時在看沙發上放著的成人玩具,他有潔癖,沒有伸手去碰,就微微彎腰,這麼瞧著,至於鑰匙的事情,他還真不是太在意。
程漠原要是真的想要搞竇文鈺,別說是鑰匙了,就連他父親公司有沒有違法犯罪的漏洞估計都能夠找得出來。
程漠原走到尚時的身側,語氣聲音,語和緩,「鑰匙是我從文鈺的前男友的手中拿到的,許是文鈺分手的方式太過激了一點,人家小男生氣不過,就……」
別墅是竇文鈺結婚後才買的,那很容易猜這位小男友是什麼時候被竇文鈺踹掉的。
程漠原從一開始就知道尚時沒有別墅鑰匙,他這是挖坑給尚時跳,至於為什麼……他純粹就是想要竇文鈺不痛快,尚時再怎麼不濟也是竇文鈺的枕邊人,要是連枕邊人都存著異心,竇文鈺還能安生的了嗎?
可是尚時的反應太過平淡了,這讓程漠原有一種白忙活了一場,但他向來沒有做過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