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蘊燒糊塗的後勁還在,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她開口的第一句不是問他怎麼會在這兒,而是抿唇說:
「不餓。」
那兩個字,比百般訓練的戰士還堅定。
倔勁又犯了。
池蘊屏住呼吸,定定地盯著他看。眼睛格外亮,還清透,小葡萄一樣漫著股彆扭的嬌氣。
季圳然熬到現在的疲倦像是驟消。他似笑非笑地抬眼,眸底淡淡地浮現起慵懶的笑:「不餓肚子叫什麼?嘴硬?」
「。。。。。。」池蘊就嘴硬,她扭過頭,不看他,「就不餓。」
發燒後遺症,腦子轉不過彎。她想說出一句反駁的話,絞盡腦汁也只有一句:「你幹什麼?視察房子?」
她終於反應過來,這暫時是她租的,她家。
他個房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季圳然意料之內,他抬起手,隨意地瞧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池蘊,現在凌晨四點。」
「嗯。。。。。。」池蘊又不是看不到客廳時鐘的時間,「我知道四點。」
「發燒跌進我懷裡的是你,求我抱你進來的是你,不允許我走的更是你。」季圳然張口就來的話,眼睛都不眨,甚有一種「要不是你求我來」的愉悅。像極了今晚的照顧絕對是池蘊的服軟引導的,他季圳然可一點兒都沒占她便宜的意思。
現在好了就翻臉不認人,有她這麼接受前男友慷慨相助的?
秒把池蘊變成不知感恩的小混球,池蘊都快被他這種理所當然的說辭給洗腦。
偏偏剛剛陽颱風的流通還帶動了室內味道的瀰漫。
池蘊鼻子塞了又通,終於隱隱約約聞到身後散來的淡薄魚湯味。
這股熟悉的味道。。。。。。
池蘊蜷縮在衣邊的手指都握緊了。
好餓。好餓。
她有些耐不住,昨天起來去掃墓之後回來就一直沒吃東西,現在胃裡早空了,聞到一點兒香味都把持不住。她又頭疼又惱,生病時的小情緒格外濃烈,她咬唇,低頭不吭聲。
季圳然也不知道她這倔勁到底是哪兒學來的,好氣還好笑,「餵。」微抬下巴,目中無人,嗓音卻溫柔。
池蘊抬眼。
他看著她的眼睛,「說句餓,想吃就這麼難?我給你毒啞了?」
「。。。。。。」池蘊這性格,也就季圳然受得住。兩個人說到底都面子大過天。阮舒媛和秦蘇宸都說的,兩個獅子座,真恐怖啊,彗星撞地球。
這下好,這還沒幾天,就撞起來了。
池蘊實在餓的不行,她含糊不清地問:「廚房怎麼會有吃的?」
季圳然一幅「你猜啊,你以為有誰」的拽樣兒,「怎麼?你覺得是你家進了田螺姑娘,又碰上你發燒,還湊巧給你煮了湯?」
「。。。。。。」池蘊惱這人怎麼就不會好好說話。她沒那麼多力氣,小聲說:「我沒這麼覺得。」
季圳然認池蘊難得這麼好的態度,他在等她說那句話。
池蘊還是沒熬得過自己,她餓得快暈了,只能低頭,「季圳然。。。。。。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