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厉川为何在最后的关头控制了他自己。
因为至少这样,在这一瞬,朝厉川便是只属于朝厉川的信徒。
他以此摆脱了神族的束缚。
艰难吐出几个字,朝厉川仍紧紧盯着戚葭的方向,恍若正凝视着兄长身上、那曾经被他以剑贯穿出来的洞。
“兄……对不起。”
啪嗒。
他彻底四分五裂。
“不度山?他说神族在不度山?!”戚邵胥被眼前的景象所惊,但更加他惊吓的是对方方才透露的信息:“那我爹他……”
“放心。”戚葭说。
早在听见不度山时,他已经分出一缕神魂,并且带着那枚水球赶往了不度山。
如今,戚葭仍旧看着地面上已经变成傀儡的朝厉川。
没有‘长老’作为操控人的傀儡,就是一滩不可名状的血肉,也早已灭亡。
戚葭没有动,他低眉凝视着那团躯体。
虞白溪来到他身边。
清冷的药香荡开,冲散了些今夜火焰的浓烟和血腥,戚葭凝眉望着那团残躯,忽然问:“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些年,朝厉川给天界找了许多麻烦。
因为当初他已经明显被侵染,因为神族隐匿后他竟然依旧选择替神族办事,所以他们的诸多谋划都不能让他知道,也不曾让他知道。
但这一瞬,戚葭彻底搞不懂对方的意思了。
“人心便是复杂又多变的。”虞白溪淡淡地说。
曾经被侵染蛊惑过,也可以在事后的万年间追悔不已,思念兄长,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弥补些什么。
或许情况如此,又或许不仅如此。
虞白溪展开一张披风,盖在那团躯体上,未作过多评判。
他只是笃定地对戚葭说:“但受你影响长大的孩子,哪怕走偏也不会离开太远。”
。
不度山。
于飞行一事上从来极为擅长,戚葭几乎一瞬间便出现在了这里。
但在此之前,天帝的分身早已经到达。
水球中已经半晌不曾传来那道苍老声音的嘶吼了,因为干廊神君,早就被天帝一剑钉在了石墙上。
“周先生。”戚葭落地,还算礼貌地对对方点了下头。
被三清剑牢牢钉在墙上的周先生,或者说是干廊神君,仍旧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们。
“怎么会这么快过来……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