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瑛想起来了:“是先前办赏花宴的那位吗?”
谢凛点点头。
“那去瞧瞧吧,我这就起来。”说着要起,但她打了个哈欠,软着身子又倒回他腿上。
谢凛晃了晃腿,她闭着眼睛,也在上面晃着,他干脆就这么抱着她去穿鞋子。
“不要这双,要那个软缎绣莲花的……”
梳头的时候是巧杏和另一个侍女过来弄的,以往大多是砚秋给她梳头。
卫瑛随口问了句:“砚秋呢,一早上都没瞧见她。”
巧杏回道:“砚秋姐姐前日淋了雨,一直没当回事儿,结果昨夜烧起来了,现下正睡着呢。”
卫瑛闻言眉心一蹙,砚秋平日里待她很尽心,她吩咐侍女找大夫去,又道:“等晚上回来我去瞧瞧她。”
到了季府,季知良带着人乐呵呵地对谢凛行礼。
等到走了几步背着人了,卫瑛低声对谢凛问道:“这人是季娘子的父亲吗?”
谢凛点点头。
卫瑛道:“瞧着不太像个好人。”
谢凛捏了捏她的掌心:“确实不像。”
沿着长廊拐过去,又遇到个吊着膀子的男子,瞧着比谢凛年岁大很多,他没说话,只朝着谢凛见了个礼就走了。
奇奇怪怪的,卫瑛又凑上去对谢凛说:“这个也不像好人。”
谢凛笑了声,她像是在随意挑剔着刻薄人,可又句句精准。
“那谁是好人?”
卫瑛笑嘻嘻道:“你是好人。”
今天日头有些晒,她戴着帷帽,交谈时谢凛微微弯下腰靠近,她帷帽下坠着的薄纱被风吹动,拂过他的肩。
二人没有更多的肢体接触,仅仅是被同一阵风吹过,好像也能让他感觉到甜。
熟悉谢凛的人——譬如在他们身后一同过来但是很多余的谢玄弋,能看出来谢凛的气场变了。
以往谢凛身上更多的是张扬不羁的少年感,如今莫名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夫感?
谢玄弋因为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词愣住,真邪门。
与宾客往来、热闹不已的前院不同,后院厢房里静悄悄的。
季夫人在一旁看着侍女给季云容梳头上妆,见她很配合,没再反抗抵触,便知道她想通了。
季夫人放心地去了前院,招待今日来的宾客。
季云容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间戴着新打的钗环,面上也敷了厚厚的粉来掩盖憔悴。
她的未婚夫婿今日没有来,派了族中亲眷和亲信过来,按照母亲的说法,这也算是给足了她们家面子。
季云容的腰带被勒得很紧很紧,胸口要喘不过气了,她心头感到一阵屈辱。
她不想穿很紧的衣裳,不想被父亲母亲当成物件儿展示。
她没有别的办法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