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熟悉感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就像当日他看见景涟手腕上的珍珠金链,对这件首饰忽然生出熟悉感那样?。
但这一次,令他感到熟悉的不再是永乐公主身?上的某件首饰。
裴含绎的目光凝住了。
景涟的面容距他极近,雪白的下颏几乎近在咫尺。永乐公主面颊轮廓的线条优柔秀美,是一种极为深刻的、浓郁的好看。
那种动人的线条与轮廓,刹那间竟使裴含绎生出了一种极为古怪的熟悉。
他的瞳孔忽然紧缩。
美人大多有相似之处,但这种面容轮廓几近重叠的相似,实在太过难得。
裴含绎终于想起了这种古怪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的的确确曾经见过与永乐公主熟悉的面容轮廓,也曾经亲眼见过她手腕上的那条金链。
只?不过他曾见到的,不是活生生的人。
而是一幅极似真人,却仍略有不同的画像。
裴含绎的目光忽然缓和下来,不知是因为画像,还是因为景涟的动作?。
她转头喝道:“医官何?在?”
兰蕊急匆匆奔来,在房门前止住脚步,面颊通红,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
“公主,他们不许咱们的人出去。”
景涟怒道:“本宫要请随行医官过来!他们也敢阻拦?”
兰蕊显然也被气得不轻:“他们不许奴婢派人出去请医官,奴婢担忧,退了一步,只?让他们自己派个?人过去带医官来,他们仍是不准,说是阖府戒严,不准胡乱走动。”
景涟气急反笑,拂袖而起:“放肆,谁给?他们戒严的资格,区区兵部?尚书?,也敢僭越至此,当真是其?身?不正,其?心昭昭!”
刘冕位至正二品大员,政事堂丞相,自然不是‘区区’小官。
但倘若与东宫储妃、皇子王孙的安危相比,刘冕的举动,说一句放肆无稽并不过分。
恼怒与担忧一同涌上景涟心头。
至少目前,太子妃与她相处的十分融洽。并且,在那个?似乎预示着?未来的梦境里?,太子妃还是她的最大靠山,是秦王齐王乃至郑熙言氏身?前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是景涟预备亲近投靠的最大指望。
难道是中毒?
梦境中那句‘太子妃毒发身?死’再度响彻耳畔。
景涟指节攥得发白,拂袖冷笑:“怀贞公公,你先照料太子妃殿下,本宫倒要看看,尚书?府的奴才?到底有多无法无天,胆敢扣留东宫储妃、皇子王孙。”
楼外日已西沉,天边云彩泛着?金红的色泽,就像一把烈火从天边烧起,点燃了整片云海。
景涟怒气冲冲踏出楼门。
她的眉头蹙起,神情?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