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套递给陈悠悠,“周末逛街的时候看到这双手套,一下子就想到你应该需要它。”
陈悠悠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来戴上。
“谢谢。”
她很喜欢这双手套的颜色和款式。她想过买双手套,可总觉得麻烦,也许买了之后用不上。就像她对待感情一样,相处很麻烦,也许结果还不好,不如不要开始。所以她对周立一直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她不是觉得周立不好,只是害怕万一……万一她们的结果不好。
即便陈悠悠不明说,周立也能猜到她的顾虑,但从未退却,一贯地对陈悠悠好。她相信与其担忧结果,不如努力扭转方向盘,往想要的道路上打,即便就算会经过一些岔路,也能到达对的终点。
她在心里往前踩了一脚油门。
她往陈悠悠的身侧迈出一步。
她右打方向盘。
她转向右边,鼓起勇气。
“悠悠,我希望你能需要我。”
半晌,陈悠悠像腮帮子鼓起的金鱼泄了气,承认道,“我……”
“哎,你们快过来,我们发现松鼠了!”
姜萌萌的一声惊呼打断了陈悠悠的话。陈悠悠像捡到救命稻草,转身准备离开,周立拉住她戴着手套的手,陈悠悠身子顿了顿,没有挣脱开。
于是周立满意地牵着她走向不知道藏到哪儿的松鼠。
飘雪寂静,她们的欢笑却不断回荡在这个夜晚。
最后自称酒场上千杯不醉的姜萌萌在沙发上睡着了,温时昸和夏茉柔一人一边扛着她到客房睡觉,吉祥乖巧地一路跟随。陈悠悠和周立收拾了茶几,打包好垃圾,一人提一袋离开了。这时雪还在下着。
夏茉柔一边给姜萌萌拍下黑历史照片,一边吐槽,“这红酒的度数不高啊,她怎么醉的?”
温时昸望着姜萌萌脸上无意识上扬的嘴角,心中了然,“酒不醉人人自醉。这里又不是酒场,没必要千杯不醉。”
“有道理。”夏茉柔收起手机,顺势倒在温时昸身上,“我也醉了。”
“干嘛?要发酒疯?”温时昸无奈地揉了揉夏茉柔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拉着人关门离开,屋里留了盏小夜灯。
两人的脚步声重迭在一起,渐渐远去。
家人
花店只营业到上午,便正式关门放假了。奇思妙想更是已经提前三天结束营业,挂上大红色金镶边的「春节快乐」祝语门牌。
夏茉柔这几天反而忙得脚不沾地,三个家轮流跑,几乎承包了所有的过年采购工作和打扫工作。
街道上的人群像沿着街道轨迹飘来飘去的云朵,总是集中出现,又忽然消失。小孩和少年穿着来来回回那几件从街头游荡,经过门前,相互追赶直到街尾。骑三轮车收废品的阿爷阿奶戴着花帽子,喇叭积极地吆喝着。
温时昸喊住了他们,三轮车停下来,阿奶和气地笑,“妹妹,你要卖啥?”
她和黎蔷收拾了一些纸箱和报废的电器,拖到门口堆着,阿爷过来看了眼,把怀里的秤拿出来称了称。
阿奶环顾一圈店里说:“小姑娘打理得真不错,我和老头子经常路过,看一眼心情就能好起来。对了,你们收现金吧?今天我儿子不在,我们两个老人不怎么会用二维码那些。”
这些东西不值多少钱,温时昸点点头,从阿爷粗糙的手掌上收过钱,总共24块2毛。她很久没见过绿色的两毛钱,有些撞见枯木冒新芽的激动。
黎蔷拿起这张两毛钱仔细看了看,稀奇般说,“这是新出的吧,小昸你可得收藏好,以后说不定成古董了。”
店里终于收拾完了,临走前,温时昸递给黎蔷一个新春红包和一个卡通红包,“这一封是你今年的奖金,这一封是给薇薇的新年红包,”
黎蔷十分感激,双手接过,“谢谢,也祝小昸你新年快乐,来年更好!”
她把红包收进外套口袋里,朝温时昸挥挥手,“走了啊!”
忙碌结束后的那阵寂静如同热水被骤然冰镇,温时昸倚在门边放空了一会儿,才进行最后一项工作:将花店最后的一百支花用大大的报纸包成一束迎春花挂在门口,旁边的小卡片上写着“百花迎春,欢迎自取”
她刚锁好门,下一秒夏茉柔就骑着车出现,“嗨美女,要不要搭个车?”
温时昸一脚跨上车,“出发!”
热水破冰,变成往前奔腾的河流。
躺在猫窝里舒舒服服睡觉的起司听见脚步声和开锁声,立即跑到门口等待。等一开门,便朝两人响亮地喵上一声。于是两人用玄关处的免洗洗手液洗干净手,一齐上手摸摸起司的脑袋、小脸、脖子和后背,起司尾巴翘得高高,十分享受。
向喵主子行完见面礼,夏茉柔再次洗手,走到冰箱前拿出食材准备做个小丰盛的午餐,温时昸则拿起一把长扫帚,将大大的湿抹布包在尖尖处绑紧,带上防尘口罩和宽大的竹编帽,准备将角落里的蜘蛛网打下来再搞卫生。
客厅桌上放着她们提前买好的新年礼物,其中一部分在晚上要送去给夏茉柔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
半小时后,夏茉柔将炒好的两菜一汤端上餐桌,备好碗筷,大声唤道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奋战的温时昸,“昸昸,吃饭了!”
温时昸回应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很快下来一只身上沾着灰黑色蜘蛛网的脏脏包。
“大意了,我应该套件一次性雨衣的。”
夏茉柔哈哈大笑起来,“没事,反正都要洗,把这件脱掉。我做的菜够吃,别等会儿掉菜里加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