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养在自己身边也不错,等到弱冠之年分出府去,另立门户,当娘的势必要追随儿子,到那时在新府里就是正儿八经的主母,行使的是主母之权,这辈子也算是扬眉吐气。
可若是没有儿子,甚至没有子嗣。那年老之后的处境可就艰难了。只怕是要做一辈子的奴仆直到死去。
谁愿意落个这样的下场?
徐绾绾瞧着刘嫣儿的怨妇模样,心里泛起隐隐不安。
要是让刘嫣儿知道她怀不了孕都是徐绾绾背后使坏,那刘嫣儿就敢直接扑上来咬死她!
想到这儿徐绾绾又是一阵发愁,原主埋得雷太多,她真怕哪一天突然爆炸一个,那她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今日宫中设了端午宴,萧时卿多喝了几杯回来,蒋氏见到儿子自然开心,众人也都陪着迎合,这顿晚饭倒是吃的有说有笑。
晚饭过后,大家各回各院,只留下萧时卿陪着蒋氏说话。
回去的路上萧旭昭闷着脸急步狂奔,徐绾绾跑着都追不上,看着便宜儿子郁闷倔强的小背影,徐绾绾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由着他宣泄情绪。
去青云庵为徐明珠祈福
认真算来,原主能生出这么懂事的儿子,真是祖坟冒青烟。
这春原主把徐明珠当成世上唯一依靠,自己甘心情愿做她的奴,连带让儿子也要做萧旭初的奴。
从来没有为儿子着想过一次,怎不叫儿子伤心?
回到院子里,萧旭昭一言不发的跟着丫头去洗漱睡觉。徐绾绾没有劝解半分。眼下这形势复杂,一言两语怎么跟这小娃娃说明白?
儿子这样对她也好,好让院子里的奸细不起疑心,对于两母子来说,更安全。
徐绾绾沐浴完斜躺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丫头们说着话,她知道里面有个丫头叫秋月的不是徐明珠房里派来的,决定从她嘴里套套话。
她寻了个由头把桃红支走,屋子里只剩下她和秋月。
徐绾绾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秋月,你来我院子也有些时候了吧!”
秋月规规矩矩行礼说道:“回姨娘的话,已经有半年了。”
“嗯!”徐绾绾顿了一下说道:“你来的时候花枝出府了吗?”
秋月眼底抹过一丝心疼,犹豫了一下答道:“奴婢来的时候,花枝姐姐还没有走,正是花枝姐姐把奴婢带过来的,姨娘您贵人事忙,不记得了。”
这一抹心疼可没有逃过徐绾绾的眼睛,她侦察能力据她自己说可是强的让人害怕。
她眼带心疼,又称花枝姐姐,又是花枝介绍来的,徐绾绾找对人了。
“哦?当初花枝为什么介绍你来我这儿啊?”徐绾绾继续追问,问详细点好。
秋月却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她小心翼翼地望了望门口处,又低下头,似有难言之隐。
徐绾绾立刻领会道:“你放心,这会子就你和我,别人一时半会回不来。”
秋月思忖了片刻,似是鼓足了勇气般,扑通给徐绾绾跪下了!
徐绾绾被她这一跪弄懵了,连忙坐起身来道:“你这是干什么?”
秋月“哐哐”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抬起脸,额头已见红肿。她声泪俱下地说道:“姨娘,求您去救救花枝姐姐吧!她……她现在就快要死了!”
徐绾绾大惊!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姨娘,花枝姐姐被少夫人发卖给了城郊东南一个出了名的赌鬼叫范六,那个范六整日里吃喝嫖赌,就不是个良人。
花枝姐姐自从跟了他,整日里干活不说,还要挨打挨骂,最近这个范六在赌坊里输了很多钱,说是要把花枝姐姐卖到青楼去抵债!
奴婢虽然无知,但也知道那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花枝姐姐非死在那里不可。求姨娘救救花枝姐姐!奴婢今生做牛做马来报答姨娘!”
说着秋月跪在地上又是“哐哐”一顿磕。
徐绾绾赶紧把秋月扶起来,沉声道:“你快起来,一会儿让别人看见你额头青肿,定要起疑,何苦找来不必要的麻烦。”说着给了秋月一个制止的眼神。
秋月也是个机灵的,立刻明白徐绾绾的意思是院子里有细作,当即捂住了嘴,小心地看了看门窗处。
转过身一脸乞求地望着徐绾绾。
徐绾绾此时眉头紧蹙,怒火中烧。
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徐明珠的手笔,把自己的贴身丫鬟贱卖给这种畜生,杀鸡儆猴,这样再没有人敢站在徐绾绾这一边。
徐明珠虽心狠手辣,可这事最该怪的还是原主这个蠢货,忠奸不辩。
徐绾绾叹了口气,拍了拍秋月的胳膊,仿佛是要让她安心一般,“你倒是个讲义气的,不枉花枝待你的情意,说到底花枝沦落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我定是要救她于水火之中,你放宽心吧!”
秋月听到徐绾绾这样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连话也不会回,“扑通”一下又跪在地上猛磕头。
徐绾绾赶紧又把她扶起来,严厉制止了她。
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可怎么执行也是个问题。
这可不是21世纪,在这个封建礼教森严的地方,作为一个妾室连随便出门的权力也没有。还怎么去救人?
如果想出去,就要有侯爷、夫人或者徐明珠的手令,否则她连后门都出不去。
徐明珠那里想都别想!
她只能从萧时卿或者老夫人那里下手。
可什么事由能让她单独出门呢?
徐绾绾正在苦思之时,萧时卿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只见他已经换了一身墨色长衫,在月色下更是衬得俊美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