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徐淮特意去看了浴室内的衣物和沙发,确实有碘伏弄出来的深色印记……虽然脑子里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但谢景应该不至于在这个上面故意弄些痕迹骗他……吧?
路过镜子时徐淮看见了被纱布缠绕了两圈的脖颈,心里想: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但最终还是没有手痒到拆开看看里面的伤口。
谢景吃完饭就出门了,说是要去车里拿东西。
徐淮回到客厅,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之前计划接下来是准备干什么。
直到快洗完碗,听到宋敛舟的电话后才想起,先前起床时看到了宋敛舟发过来的消息,让他醒了之后回个电话。
“身体还好吗?”
上司第一关心的就是手下的人还能不能拉得动磨,了解情况后才能合理安排怎么让虚弱的牛马完成其能力范围内的工作。
宋敛舟这句虽带点那么些意思,但更多的还是来自普通朋友间的关心。
徐淮开了免提,闻言回答道:“活人微死。”
人是活的,但蓝条和体力条全空,疲惫得一个字都不想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宋敛舟:“……”
“正好你打过来。”徐淮想起先前昏迷的时候宋敛舟打过电话,他看到了聊天记录。
“我昏过去的时候电话是我雇主接的,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当时你突然失联,连带着你那雇主也消失在了监控里,和赵茜情况如出一辙,给那警局的警察吓一跳,立马联系到我这。”
“也不知道付沧那边是不是睡死过去了,压根不接电话……在我调动其他人过去的时候,那单警官发信息过来说人找到了。”
“我意识到应该是你将事情解决了,再度打电话联系你询问情况,这回打通了,不过是你雇主接的。你雇主说你晕过去了,他照顾就好,不用麻烦我这边派人,他还找了医生。”
“想的倒是挺周到的,想到你之前和我说过你俩关系,我也就没有多问。”宋敛舟那边语气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没事。”谢景和他之间发生的尴尬事件就不要告诉第三个人了。
徐淮将手上的最后一团泡沫洗去,关上水龙头转移话题:“赵茜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些,过程中出了些意外,主要是因为李……”
直起腰时徐淮眼前骤然一黑向前倒去,仅不到半秒徐淮就反应了过来,用手在桌上一撑,勉强稳住身形。
只可惜那些刚被洗好的瓷碗被徐淮手臂一撞,全部掉落在地,碎片炸开散落一地。
宋敛舟那边被这动静吓一跳:“别激动啊徐同志,请慢慢说,今天不想说明天说也行,咱不着急嗷。”
徐淮看着那些碎片,弯下腰想要捡起最近的一块,却不料那些碎片异常锋利,血珠从手指顺着瓷白碎片滚落染红地面时,徐淮才发现手指被割破了。
又是哐嘡一连串的响。
粘在墙壁上的挂钩因为粘胶老化而脱落,挂着的厨具全部倒了下来,就连筷子也散了一地。
“不是哥们你拆家呢?”宋敛舟疑惑。
看着一片狼藉的徐淮只感觉身心愈发疲惫,最后终于是妥协般开口,问宋敛舟:“你有认识我小区这附近提供家政服务人的吗?”
徐淮短时间内没力气收拾那些东西,那些陶瓷碎片也不能那么摆着,家里那三只傻猫的肉垫被碎片划到又是一个麻烦事。
谢景等会还要回来,怎么都不可能就那么摆着让谢景去收拾,现在只好动用钞能力。
将三只猫挨个逮进封了窗的阳台关好,徐淮瘫在沙发上,借着等家政的时间和宋敛舟说这次委托的意外。
本以为只是普通找人,却意外了解到了另外的事。
李芳想堕胎又不想那么白堕,于是想了个法子去碰瓷司机讹钱,先后害死了未出世的小孩和得了重病的司机。
后又因为李芳被未出世的小孩缠身烦得身心俱疲,没办法请了人做法将那小孩请走。
结果那小孩压根没有走,而是被装进了法器内,就那么一直没处理,最后魂生生散了。法器内的积怨随着年数的叠加,逐渐形成了恶灵,器灵。
徐淮:“你猜李芳请过去帮忙那个人是谁?”
徐淮从垃圾桶里翻出还剩半瓶的碘伏,拧开盖子眼也不眨地往手指上倒。
他没找到棉签和棉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谢景找的那个医生带走了,只好这样。确实有些浪费了。
宋敛舟:“你确定我认识?”
“嗯。”徐淮哼出个气音,“最开始我在想,会不会是李芳又找到了什么不靠谱的江湖骗子,将魂收走了却没将魂送走。后来我发现不是。”
“整个南江市也就那么大,李芳他们住的地方又距离我这不算太远。直到我在那个法器弄出来的鬼打墙里找到了一张印有张道泉印的符时,我都在想,这也太巧了。”
宋敛舟哑然。
“啊,你师傅?”
既然徒弟都能将这事解决好,那张道泉必然是知道那魂收走后该怎么处理,没理由就那么将那魂丢在那装作不知道。
除非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宋敛舟是这两年才从总部被调配到西南三分部的,张道泉又从未和他们分部有过合作之类的,一直独来独往。故而一些张道泉处理的事件其实并未被记录在档,宋敛舟不知道。
徐淮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嗯,十多年前帮李芳处理被小鬼缠身的人,就是我师傅。”
那日他在小楼楼顶差点坠下楼,还好在最后一刻拉拽到了边缘的电杆做了缓冲,向下寻了个露台位置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