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方济按住她的肩,“小心招来其他的鬼。”
这个法子最管用,女白领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惨白着脸瑟瑟抖。
方济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其实他也怕,但他更知道害怕没用。
他问舒年“你们在电话里讲了什么罗大师是被电话吓跑的”
舒年一直在沉思,闻言回过神来“什么,他跑了”他没注意到罗大师的行动。
“是”
舒年顿了顿,点头说“如果他听懂了,那么应该就是,他的处境很危险。”
现在他自身难保,也管不了罗大师了。他对付山庄中的其他鬼不成问题,可偏偏这里还有“他”
见他们惊惧,他又补充“但你们还好,他没说什么。”
何策划与女白领猛地松了口气,虽然只是暂时安全了,但总比现在就被鬼盯上强,至于罗大师,他们也只能祝他自求多福了。
方济张了张嘴,问道“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鬼”
舒年点头。
方济欲言又止“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舒年想了想,回答“我跟你说过吧我参加节目是为了保命。”
“对。”方济应道。
“就是因为他。”舒年说,“他是个厉鬼,追了我三年,要是被他追到了,我也会死。”
三年前,舒年十八岁,跟随师父上山工作,不小心招惹到了这个厉鬼。
他们在山上寻找一具需要烧掉的遗骸,这座山阴气笼罩,葬了许多无名的坟墓,它们隐藏在杂乱的草丛中,很难看到,又无法靠阴气分辨,导致舒年不小心踩到了一座。
这座坟的年头很久远了,几乎变成了平地,但刚刚踩到坟土,舒年就觉得不对劲,可惜为时已晚,一股带着血煞的阴气喷薄而出,立刻就将他魇住了。
舒年的意识空荡荡的,恍惚间看到自己的面前似乎有一座阴森的老宅。
如果是正常状态,他肯定不会冒然进去,但他被迷了心窍,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便想也不想地推开大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老宅里静悄悄的,只有单调的扫地声。穿过长长的游廊,舒年看到穿着灰马褂的帮佣在清扫庭院。
帮佣背对着他扫地,动作和节奏一成不变。待到看见正脸时,舒年才现他浑身腐肉,溃烂的伤口流出乌黑腥臭的脓水,将马褂染黑了。
帮佣的一颗眼珠掉进了落叶中,他却无知无觉,将落叶和眼珠一起扫到了角落。
屋檐下挂着一排鸟笼,每个鸟笼都关着一只鸟,它们一声不叫,用尖利的喙啄着自身的羽毛,将羽毛血淋淋地拔了下来,直到血肉模糊,再一根根地装回去,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舒年走进正房,房内的陈设很有古韵,点着淡淡的熏香,家具是名贵的黄花梨打造的,墙上挂着仕女图,仕女轻摇罗扇,与端坐在主位上的雪白骷髅一起望向了他。
骷髅一身月白色的男式长袍,细长的指骨佩戴着枚翡翠扳指,温文尔雅地端起茶杯。袅袅水汽后,“他”黑洞洞的眼眶端详着舒年,过了片刻,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舒年从不知道骷髅也能笑。
“过来。”
“他”对舒年招了招手,舒年走过去,看看旁边的空座,又看看骷髅,选择坐在了骷髅的大腿骨上。
骷髅动作微顿,任由他坐了。
“他”搂着舒年的腰,冰冷的指骨划过他的脸,像是在抚摸他。
舒年被骷髅摸得痒痒的,避开了“他”的指骨,骷髅不悦,他察觉到了,于是他勾住骷髅的颈骨,在上颌骨的位置亲了一下。
“好乖。”
骷髅果真被他逗笑了。“他”的嗓音好听极了,笑声也迷人,爱不释手地摸着舒年柔软的丝“你叫什么”
“我叫”
本能在警告舒年,绝不能将名字说给骷髅听,但骷髅只是多摸了几下他的头,舒年就变得眼神迷茫,乖乖地回答“舒年。”
“好。”骷髅莞尔,轻点他的鼻尖,“等我找你。”
舒年猛地惊醒,醒来时依旧站在坟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