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施安青已?经半岁的骨肉早夭,大约是移情,她将没人看护的沈淮之接到膝下,做自?己的孩子抚养。
可上一辈毕竟有?那么一层恩怨。
不知芥蒂是何时生出的,已?经形成的时刻,沈文道为沈淮之指定?了秦家?这?个?摇摇欲坠的联姻对象。
更在?他接手集团后,诸多防范动作。
但其实如果只是这?样,震惊归震惊,秦舒予不觉得?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这?段时间,她和沈淮之的相处越发?融洽。
老公又帅又有?钱,对她也很不错,她干嘛要自?找罪受,管他是不是私生子?
但沈文星还说……想到那些,秦舒予准备拿包的手不由自?主地颤了瞬。
沈文星说,她不过就是沈淮之眼里的一个?棋子,一个?台阶。
秦家?的辉云规模庞大,气虚之时,恰是猎手进攻的机会。
凭借和她的关系,沈淮之可以轻易蚕食干净辉云剩下的利益……然后踹了她,去找更好的助力。
秦舒予满脸茫然。
……原来,是这?样吗?
回忆里的沈文星居高临下,眼底是对她这?个?从始至终都蒙在?鼓里的可怜娇小姐的同情。
……可他凭什么同情她?
她再怎么样也是秦家?的小姐沈家?的夫人,哪里轮到一个?在?监狱里待了二十?年的人同情?!
神经被他的怜悯刺得?一跳,秦舒予条件反射般扯了下唇,不屑地想是这?疯老头是夺权失败后又火速入狱,落差太大压抑憋屈到精神都不正常了吧?
就沈淮之那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傲慢,居然说他和她在?一起?是忍辱负重是为了吃抹干净后踹掉她?哈,沈文星出狱后怎么没第一时间去看看脑子?
说到底,钱不钱利益不利益的一天到晚都在?讲这?些是不是太俗了点,她喜欢美丽干净独特的东西但为什么一天到晚围在?身?边的全都是这?玩意儿?
秦舒予重喘了口气,心里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反问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直到半空中飞掠过了一只鸟,她猛然惊醒回神。
唇角终于无力地落下了来。
……其实,她也是知道沈文星说的是有?可能的吧。
婚姻之始,她不就一直在?怀疑沈淮之的动机,千方?百计想知道他是否有?所图谋吗。
她一直没找到答案,又享受沈淮之的温存和照顾,于是就在?日复一日的温情里,渐渐装作忘记了这?回事。
不再去想,也不再去怀疑。
可现在?,也许是老天看不下去她的自?欺欺人,这?个?问题终于被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捅破在?面前了。
直白,彻骨。
不留情面。
阻断了她所有装聋作哑的可能,逼迫她一定?要睁着眼睛,推着她去看去问,去吵架去发?疯去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