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带着些懒意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盛淮屿双手悠闲插兜,站在祝苒身后问。
祝苒垂着眼,目光落在面前铁制的面粉架子上,寥寥看着上面落下的自己的脸庞倒影。
“去年夏天。”
她很平静地答。
“那你还挺厉害的。”盛淮屿哼笑一声,懒散模样更加凸显,唇角似勾非勾,“不到一年就成了老板。”
祝苒:“……”
“别阴阳怪气的。”
祝苒转过身,不再和他继续虚与委蛇。她直直对视上盛淮屿漆黑的眼眸,模样够冷淡也够无所谓,仿佛根本不在乎盛淮屿的话,脸上也没有了那晚刚被抓包时的慌乱。
“你已经知道我不是老板了。”
话落,屋内彻底安静下来,气氛开始变得僵硬紧张。
祝苒就那样看着盛淮屿脸上的笑意慢慢敛下来,看她的眼神里染上凉薄的气息。
“好啊,不阴阳怪气。”
盛淮屿冷笑一下,像是为了顺从祝苒的意思,话语直白犀利,“你更差劲了,祝苒。”
这话一落,祝苒的身形非常明显的一僵,但又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她把背挺得更直,全盘接受了盛淮屿的评价,并且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对,你说得对。”
她也笑了下,垂下眸子视线变得有些幽远,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没有,嘴角的笑意里带着几分不知道到底是对谁的讽刺。
她抬起头,看向盛淮屿,直接道:“所以你想怎么样呢?你很介意我当初对你的欺骗吗?那好啊,你来骂我或者打我,我都可以接受啊。”
明明这话是在告诉盛淮屿可以光明正大的泄愤和报复她,可盛淮屿在祝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并不觉得畅快,反而更加愤怒和不高兴。
他攥紧了拳头,很想问问祝苒就是这样想他的吗?但不等他问出来,祝苒的下一句话则让他彻底心死——
“只要你之后能离我远一点。”
“最好永远也不要靠近我。”
冰冷、无情,带着毫不掩饰的抗拒与排斥。
周围的空气顿时凝滞,两个人同时不再说话,只互相对视着,但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彻底降至冰点。
“哈哈。”
突然,盛淮屿笑了两声,打破了这沉默。
随着笑声消失,盛淮屿的表情也变得阴鸷,俊朗清润不在,徒留气势瘆人。
“那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从来不吃回头草。”
“祝苒,你很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好得以摆脱我吧?但不好意思了,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我这个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我说过,我绝不会忘了当初。同样的,你也别想忘。我们就该纠缠一辈子,你永远欠我的。”
他的话语字字清晰,带着切骨的恨和怨,浓且黑深的眸子里像是蕴藏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只待爆发。
祝苒定定看着他,心脏因为他这样的神情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姿态却不见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