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啧”一声:“你这什么表情啊,搞得我好像别有所图一样,我就为了身体素质着想,不行啊?”
同事耸耸肩:“我猜猜啊,是不是你家那位身材很好啊?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了?”
裴砚嘴上否认,当然不是,心里奇怪,怎么一眼就被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这事就是这么被耽搁下来的,本来没人戳破,裴砚觉得自己是为身体素质,现在被人戳破了,他愣是没好意思真的去健身,感觉去了就是承认自己要跟应叙攀比身材一样。
“裴砚?”
突然一声,裴砚猛地回神,他茫然抬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一直都在盯着应叙的腹肌出神。裴老师这辈子对人礼貌有分寸,除了第一次喝醉的时候口出狂言说要和应叙睡觉,再也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他赶紧清了清嗓子,视线欲盖弥彰地往下落,看地板:“嗯,没什么,你洗完了?”
应叙没有接话。
裴砚没敢抬头看,又问:“那我用浴室了?”
应叙笑了:“裴砚,你好像脸红了。”
五分钟后,裴砚仍然端坐在马桶上,一件衣服也没往下脱,就这么坐着平复自己的心跳。每一次深呼吸都在心中劝自己:裴老师,为人师表,冷静!这么劝了五分钟了,心跳不但没缓过来,反而觉得呼吸都有点儿不太顺畅了,裴砚自暴自弃,怪罪应叙,肯定是因为应叙把浴室用得太热了,全是水汽,所以他才呼吸不顺畅,心跳也这么快。
他坐在马桶上想,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觉得应叙这几天真的有点儿奇怪。以前应叙绝不会主动带他去什么社交场合,不会主动到厨房里帮忙跟他没话硬聊,也不会在浴室门口跟他多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
裴砚只是没谈过恋爱,不是连最基础的情感都不懂。情感的失控最先一定是情绪的失控,比如那天在品酒会,路三说应叙有一个青梅,裴砚回家之后没忍住很幼稚地闹了一顿情绪;再比如今天,不过是在浴室门口撞见没穿上衣的“前夫”,不过是听到“前夫”笑着说了一句脸红,他坐在这里心脏乱跳了五分钟之久。
裴砚又一次做深呼吸,他很清楚自己在逃避,不想承认自己对应叙大概真的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情感,所以将责任推给激素。当然了,男人也有激素,以前他和应叙保持两周一次的频率,而今天距离他们上一次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周,激素波动是很正常的。
裴老师这个澡洗了将近四十分钟,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有故意拖延时间的嫌疑,所以裴砚出浴室门的时候偷感很重,将浴室门开了个小缝,先偷听外面的动静,听了半分钟确定外面没有声音才打开门,以为应叙肯定已经上楼回房间了。
门一打开,应叙靠在沙上。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笔记本电脑的光映在框架眼镜的镜片上。
浴室的光在开门之后照在应叙身上,电脑屏幕冷色调的光被浴室暖色调的光盖住,应叙转头,看过来:“嗯?洗完了。”
裴砚吸了口气,有些绝望,因为他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心跳又开始跳了。
裴砚站在浴室门口:“你在等我?”
应叙摘了眼镜,将眼镜腿收好,端端正正摆在茶几上:“嗯,等你会儿。”
裴砚又问:“等我,做什么?”
应叙看着他问:“今晚要去我房间吗?”
……
裴砚不争气。
他绝对想拒绝的,他根本就是想直接拒绝的!上次他就拒绝了,很果断,很冷酷,都离婚了干嘛还要一起睡?当然,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上次拒绝这次肯定还是要拒绝的。
裴砚张了张嘴,听见自己的嘴巴擅自说出来这样的话:“啊,嗯,方便吗?”
应叙点头:“当然方便。”
第13章
裴砚周一课最多,全是连堂课。
上午一二节在七班,三四节在十一班,下午的一二节是十班的课。一天六节课,每个周一下午裴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办公室往椅子上一瘫,办公室里的副科老师都要表达一下同情:“裴砚,主科老师累哈?”
裴砚今天格外没力气回答,抬起手晃了晃以示礼貌。
他瘫在椅子上,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腰,哎呦,腰疼。
当事人现在的主要心情就是后悔,后悔昨晚没抵挡住美色的诱惑。其实两人以前周日也是惯例,但应叙从来都不会太过放肆,裴砚没提过周一有六节课,不需要提,第二天不会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