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办了。
谢香衣打消了想跟沈郁澜单独待的念头,只好再找机会了。
她解锁手机,点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送到沈郁澜眼前给她看,“这是沈半月的字典,你看吧。”
沈郁澜盯了一眼。
厚厚的字典中央被掏了一个长方形的洞,里面刚好放下一部手机。
沈郁澜没忍住卧槽一声,抬眼质问沈半月,“这是你想出来的损招?”
“是。”
“你……”
沈郁澜快被气死了,气死了也不能说重话,不能严厉批评,生怕沈半月脆弱的心灵承受不住,只能压下怒意,笑一笑,语气柔缓道:“没事儿啊,姐不说你。”
沈半月从姐姐眼中看出温柔之意,一改病娇姿态,满脸灿烂阳光的笑容,过去搂紧沈郁澜的腰,靠着她的肩,撒娇道:“姐,你真好。”
“热死了,沈半月,你轻点勒我。”
沈郁澜嘴上说着,手却没有推开沈半月。
她看着谢香衣落寞蜷缩的手指,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不需要解释却还是解释了,“我妹一直这样。”
谢香衣明显对沈郁澜的主动开口显得惊喜无措,她没有错过沈郁澜脸上每一处别人难以察觉的细节,然后清楚看见了沈郁澜前一秒躲闪的目光。
澜澜,如果你不在意我了,为什么会不敢看我的眼睛,你应该也还在意我吧。
谢香衣顿时充满把沈郁澜追回来的信心,表情也舒展许多了。
其实她完全是多心了,沈郁澜只是被太阳光刺了眼,实际并没有想跟她再续前缘的意思。
谢香衣藏在短款包臀裙里面的细长双腿放松地交叠,她开始不再别扭,讲更多的话,“沈半月在学校玩手机,被巡查教室的主任现了,主任要求她回家反省三天……”
“三天!”
沈郁澜扯开的嗓门吵到了路过食杂店门口的公狗,公狗汪汪两声,跑出去没多远,被背着喜羊羊书包的淘气小学生用石子狠狠打了腿。
沈半月非常爱狗,看着瘸腿蹲在路中间疼得嗷叫的公狗,眉头一皱,也不管能趁机抱着姐姐了,撒开手,奔着那只狗就去了。
于是这里只剩沈郁澜和谢香衣了。
谢香衣看着沈郁澜的眼睛,妩媚地挽了下头,肩一耸,刻意不好好穿的白衬衫就那么滑下来了,露出细细的黑色肩带和白皙的肌肤在沈郁澜平静的眼里。
以为沈郁澜会像以前一样害羞,不成想沈郁澜抓了一把放在窗台已经开袋的恰恰香瓜子,倚着门框嗑了起来,“谢老师,接着说吧。”
谢香衣绷不住表情了,走近沈郁澜,“说什么,说我明明可以给你家长打一通电话,让她们把沈半月带回家,却还是想着能见你一面,所以我跟沈半月撒谎说你家长的电话打不通,让她带着我来找你。还是说,我很后悔当年的事,我还忘不了你。”
沈郁澜无动于衷,一点反应都没有,抓了把瓜子给谢香衣,“嗑点吧,谢老师。”
“谢老师,一定要这么喊我吗?”
谢香衣声音抖了,她看着抱着那条公狗进了道路另一边一家兽医馆的沈半月,知道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于是她二话不说拉着沈郁澜进了食杂店。
“喂,你干什么?”
门一关,沈郁澜被堵在了里面。
谢香衣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犯了错一样揪着衣角,平时高傲看人的桃花眼里此刻铺满无尽的泪水,她最看重面子,却不要面子了,哭着对沈郁澜说:“澜澜,我喜欢你。”
十几岁的沈郁澜梦过无数次谢香衣对她表明心意的情景,像是年少时候未完成的遗憾在这一刻被弥补了,眼神恍惚,瓜子撒了一地,沈郁澜心软了。
她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踩着地上的瓜子,犹豫不决的脸庞映在蓝色木门上方的正方形小窗,窗子挡住了想从外面飞进来的苍蝇,也挡住了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望过来的一道可以穿过荡漾的河水穿过风穿过小巷却唯独穿不过那方窄窄的小窗的视线。
过了小桥,就是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