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枝身上压迫的力道猛然一松,有其他人来杀裴怀瑾了。
男人顾不得薄枝,以身去敌。
此时时机恰好,薄枝随意抓了一把毒粉撒了出去,一抹烟消失在了房中。
若说方才的打斗是裴怀瑾在试探她的实力,那么现在的身手,才是一场真正的屠戮。
他徒手捏着一位杀手的脖子,另只手在嘴角一吹,将率先埋藏在暗处的府兵召了出来。
已经安全藏在寝室对面房顶上的薄枝一看,合着她方才进入府中后,便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幸好要杀裴怀瑾的人不止一拨,否则她今夜便会丧命于此。
薄枝的匕首上有一道血迹,是她方才趁着裴怀瑾旧伤不便时在他手臂划的,而她的手臂也传来钝痛,定是被他拧伤了筋骨。
她现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今夜是她冲动了,薄枝想道。
她坐在屋顶,借着夜色望着屋内一片刀光剑影,好不热闹。没有悬念,这些刺客的下场不会好。
薄枝亲眼见裴怀瑾手中持剑,当场逼问,然后下手毫不留情,这狠辣劲,啧啧,好歹留个人证吧。
屋内闹剧结束,裴怀瑾那白色披帛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大手青筋微凸,脸颊上沾着血,眼神平淡漠然,却又隐隐藏着阴翳。
杀人不过头点地,裴怀瑾已经麻木,真正让剩下的刺客痛苦的,还在后头。
“来人。”裴怀瑾将府兵侍卫喊来,询问道:“刚开始来的那个刺客呢?”
“回将军,当时情况混乱刺客过多,让那人给跑了。”府兵垂头,拱手答道。
裴怀瑾从武功路数上看,这明显是两拨人,吩咐下去:“去查。”
“是。”
待人下去,屋内血腥味依旧浓重,裴怀瑾轻轻闭上眼,这气息反而让他感觉到安心。
云台坍塌
薄枝回到府中将黑色夜行衣脱下,将手中匕首朝地上一丢,又抬起脚向地上踩两脚,头看也不看那上面沾染的血迹。
裴怀瑾真是命大。
她从暗格中取出药油,轻轻脱下衣衫,露出白嫩的藕臂,在伤了筋骨之处揉搓。
经此一事,薄枝若再想杀他,便是难上加难。
她凤眸清冽注视着屋内燃起的烛火,琥珀般澄亮的眼眸一眨不眨,静坐深思。
此后一月,薄枝如往常般该弹劾弹劾,该上朝上朝,皇帝意之所指,即是她行至所动。
而这,是当初萧肃单独召见她那次,所透露出的旨意。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薄枝的父皇也是这样,而萧肃有过之而无不及。薄枝若想于朝廷有一席之地,能仰仗的,只有萧肃的信任。
而朝中大臣早已为立储之事议论的热火朝天,在这期间,华京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