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长孙曜收回脚,长孙明迷迷糊糊的抱下长孙曜的腿,直接将?脑袋枕了上去,长孙明自小习武,力气本就大?得很。
长孙曜险被长孙明这突然的力道拽下软塌。
“顾长明,你想死吗!”
陈炎听?得长孙曜冷声呵斥,蓦地一战。
长孙明睡眼朦胧,不作理会,反将?手中自以为的抱枕抱得更紧,整个人舒舒服服地枕着,长孙曜用力一甩,将?长孙明甩开,长孙明被甩开重?重?撞上车壁,旋即又滚回来,嘴里嘀嘀咕咕地喊疼,皱眉摸到长孙曜的大?氅,便拉过往身上盖。
长孙曜面色越发黑沉难看,拽住自己的大?氅。
长孙明喝醉了酒,力气全用在诡异之处,左右扭动两下,直将?长孙曜的大?氅卷住,马车蓦地又是一个颠簸,长孙曜被这力道一带,摔在长孙明身上。
长孙曜拧眉,看着面前红彤彤的长孙明,越发嫌弃恼火,迅速起身,掰开长孙明手的同时,一手扯住长孙明的后衣领子,将?长孙明劈晕丢到一旁。
陈炎屏息听?着车驾内的动静,听?到后头丢人的声响,猜到了大?概,他不作声,只?等长孙曜吩咐。
长孙曜紧蹙眉,复又躺回软塌,原本整洁平整干净的雪色大?氅,这会儿变得皱皱巴巴,还沾染上极重?的酒气。
他不悦将?皱巴巴的大?氅脱下,余光瞥到被他丢在车驾角落的长孙明,面色又是一沉。
旋即,雪色大?氅掷下,将?长孙明严严实实遮盖住。
长孙曜冷着脸地抚住眼,低骂:“放肆无礼的混账!”
“再?有下一次,杀了你。”
长孙明再?醒过来,已经在殊离院的寝殿。
她直愣愣地盯着熟悉又陌生的浅烟青色帐顶,直到顾奈奈唤她,她才愣愣地起身看顾奈奈,这一起身,只?觉哪哪都疼,她轻嘶一声,忍不住抚上额角。
顾奈奈唤人送热水巾帕等物过来,殊离院除却近身伺候的顾奈奈,还有几个宫女内侍,都是姬神月让人送来的。
她神色严肃,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殿下怎么能喝这么多!”
长孙明捂着额角,却是问:“谁打我了吗?”
顾奈奈伺候着长孙明洗漱,又心疼又生气:“陈将?军说殿下同裴少爷和李少爷喝得疯疯癫癫,殿下这额角身上的伤,都是摔出?来的。”
“殿下的毒才刚解,肩头和胸口的箭伤都还没好?全,竟敢喝酒!”顾奈奈念叨不停,伺候长孙明洗漱罢,知浴汤备好?了,又让众内侍宫女退下,拉着长孙明去沐浴。
“一身的酒气,殿下臭死了!”顾奈奈说着帮长孙明一道脱衣裳,“要不是被太子殿下和陈将?军撞见,我真不知道殿下要醉到哪里去了。”
长孙明一顿,长孙曜?他不是不在吗?她回东宫四五日了,都没看到长孙曜。
顾奈奈解释:“太子殿下昨夜回来的,殿下便是同太子殿下一块回来的。”
“是他打的我?”长孙明想都不想,脱口问道。
顾奈奈脱下长孙明最后一间里衣。
长孙明拉下裹胸带子一圈圈拆。
顾奈奈近前查看长孙明右肩和胸口的箭伤,虽还没大?好?,但已经结痂,她虽然觉长孙曜打的长孙明也不奇怪,但还是道:“陈将?军说殿下喝多了,自己摔的。”
长孙明摸着额角,这好?像真不是打出?来的。
顾奈奈又道:“殿下,太子殿下的药真比师父和太医的药好?太多了,你瞧你这伤,好?的比先头快多了。”
长孙明微顿,在她中毒昏迷时,奈奈从?长孙曜那求到了两瓶药,一瓶内用一瓶外?伤,那瓶外?伤药她现在还用着,如果没有那两瓶药,她不一定?能撑到青化鬼的解药。
她入浴汤许久后,方开口:“是。”
顾奈奈往浴汤里撒司空岁配给?长孙明的药露,又道:“殿下要不要去同太子殿下道谢?毕竟太子殿下这次帮了殿下,咱们又还住在东宫,我不是说不记着先头的仇了,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低头。”
“我怕太子殿下又说你不懂礼数,不晓得还报恩情?,哪日就把我们赶出?去了,我听?那些小宫女和内侍说,人都喜欢听?好?话的,我们拍拍太子殿下的马屁,太子殿下高兴了,以后找太子殿下拿药就容易些,可能也不会赶我们出?去。”
她是有私心的,殿下平日练剑,难免有受伤的时候,要是能多拿些太子的药给?殿下用,该多好?。
长孙明无奈看她,想必长孙曜都懒得理她,她这会儿对长孙曜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长孙曜没有那么冷血无情?,答应了阿莫耶,哪怕只?是缓兵之计,骗阿莫耶,先取得了青化鬼的解药,谢昕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可她的确无法?指责长孙曜,谁也不能要求别人为自己做什么,他们更不能要求长孙曜做什么,长孙曜是君,他们于?长孙曜来说,只?是臣与庶民。
而显罗一族是侵犯大?周的边境部落,为大?周尊严为国策都不可能受显罗一族的威胁。
她闷声吐出?一口气,将?整个身子沉入药浴中。
长孙明候在朝华殿外?小半个时辰后才被允入偏殿见长孙曜。
说实话,长孙明后悔过来了,只?是朝华殿的掌事内监面色严肃地劝告她,不能在求见长孙曜后未得长孙曜的令便离开,那是大?不敬之举,她只?得继续等。
听?到长孙明入殿,长孙曜也没抬眼看一眼。